偏厅内挂上的画,都是陆世宁的手笔。林未州小时候在陆世宁身边跟过的。
有一回,在他作画时,林未州不小心打翻了墨砚,那幅作了一半的画被弄污了,陆世宁只添了几笔,画了个乌龟,送给了林未州,当时也没有怪他。
林未州还记得那画,后来又临摹着陆世宁的痕迹,自己模仿了好一些。
他坐不住,到处看,这堂内布置素雅简单,颜色相配,这学过画的人,是在这等事上有着点品位。
“世微姐姐,汴京内,是不是还有好多可以玩的东西?什么马球投壶的,不知道在汴京是什么个规矩。”
“你这意思,是想跟谁比比?”
“要不你先坐下喝杯茶,你口不渴吗?”
“我还好,就是觉得这汴京内的风土大不一样,这南北风俗可是不同,很是有趣。”
“刚刚那个姐姐头上的花冠可好看了,以前在杭州西湖上见着的那些唱曲的姐姐,我也觉得好看,就是画的妆不同,街上的那个花魁姐姐,脸上的胭脂粉色更红一些。”
“你还懂胭脂?”
陆世微听他讲着这些事,也很是有趣,话也说的对,那些游船上唱歌的姐姐们,妆容其实更素雅淡白一些,
“未州还会做胭脂呢。世微姐姐若是喜欢,我也可给姐姐做一个。”
“哈哈,你还会做胭脂?”
“对啊,我还会做手工,还会扎秋千,踢蹴鞠,划船游湖,未州什么都会。”
“这游汴京的湖,未州还想试试。”
“好啊,等哥哥有空了,得了准许,就可以去了。”
禾儿在座位上安心的吃着点心,时不时的来望着陆世微,好看的姐姐她也喜欢瞧。
大概在偏厅内等了一炷香的功夫,世微见着陆世宁和沈娘子还没有过来,就说先带他们去厢房看看,赶了这么多路,该是累了。
再者,这宅子还有一半都还没有看完,若是不累,也可接着转转。
厨房里也开始准备了晚饭,后厨去买了新鲜的鱼来,加上荔枝,既清甜又有鲜味。
今日可算是忙,大娘子才喝完了一杯茶,这得空了坐下来,想想嫁妆单子,也是应该没什么差错了。
宋金知待到黄昏时才过来找了大娘子说话,那一件件的好东西,都送进了宋南锦的院子,这都还是自己的娘亲置办的,累着的人还是她。
她抱着自己的那只小白猫,来了大娘子的屋里。
这会,雪罗乖的很。
“娘?”
探出了头来,宋金知进了屋,大娘子正自己捶着腿,扭头来一见,又对着她笑。
“是不是太累了?”
她突然问出这么一句,大娘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要是每日里安分些,我也就没有那么心累了。”
“我今日不是乖的很嘛,近日家里都很忙,我也是知道的。”
“为着你姐姐的婚事,是事情有些多,忙过了就好。”
“哎,等着宋南锦嫁出去了,家里也算是更清净了。”
“不许这样说。那是你姐姐,是家里的长女,如果她也是我的女儿,我当然也会这般上心的。再说了,这件婚事,你姑祖母和你爹都很上心,你娘我还敢多怠慢吗?”
“况且锦儿嫁的是新科榜眼,就是进士娘子。等着她嫁了,嫁得好,以后你的婚事,你娘我也有更多底气去给你寻一门更好的人家。”
“我的婚事还要借着她日后夫家的名头?也不过是个进士,跟那些汴京内的豪门贵族也是差的远了。”
宋金知放了怀里的雪罗,也松手来给大娘子垂着腿。
“都嫁出去了,自然跟家里也没什么关系了。”
“再说了,宋南锦自小跟您也不亲,她还会来帮我?您这是在说梦话吧?”
“你爹喜欢那陆官人,况且这婚事是锦儿的亲娘和你爹都同意的,我也说不上什么话。这时候,去忤逆你爹的意思,那可是费力不讨好。”
“爹的正妻夫人本该是您,可是后来又娶了郡主娘娘,呵呵,您心里就真的平衡吗?”
“您与我爹本也是青梅竹马,可是爹算是负心娶了别人,我看您啊,还真是大度。”
“不要这样说,妄议长辈的是非,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这么些年,锦儿也是个规规矩矩的,对你娘我也是客客气气的,你也不好故意去挑人家的错吧。”
“你看看因为锦儿的婚事,上一次,那连家的人来,厚着脸皮跟我说着两家要结亲的事,要不是有陆官人这样的女婿在,你娘我说话的时候,还有那般底气吗?”
“说着连家,他们也真的是过分,从我们家得了不少好处后,这又钻了空子,挑准了机会,还敢来张口,求娶宋南锦不成,又想将主意打在我的身上,可真是厚颜无耻。”
宋金知边说着自己边狠狠的在身旁的桌上捶了捶,大娘子是被她吓着了,又急忙宽慰着她,自己也是不会答应连家的请求,宋父也是不大会答应的。
“放心吧,等着将你姐姐的婚事办完了,我也有更多的空闲来,给你选个好人家了。”
“娘,我其实还不想嫁人。”
“胡说什么呢,姑娘家,总还是要嫁人的。”
“可以晚一点嫁嘛,宋南锦过了及笄三年后才嫁的,我也可以。”
宋金知抬起了头来,望着大娘子,跟雪罗一样可爱,大娘子叹了口气,为人父母的,也就是为自己的儿女之事操心。
每时每刻。
大娘子想到这儿,其实也有些动容,宋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