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车停错地了。”
我真的只是在善意的提醒,还是看在我现在有求于山本先生的面子上,那人好像是他的朋友。不然他爱扣分扣分,爱罚款罚款,关我什么事呢,我又不是交通局的。
我移开了目光。
我又把目光搬了回来。
等一下?Maserati?我看着那骚气的颜色和豪华的车身,沉默了。原来是有钱人啊,怪不得不在意罚款。
车主是个年轻男人,看起来不像日本人,银色中短发在脑后散漫地扎成一个小球,英俊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露出的左耳上有好几个耳钉,更别提搭载车外的左手手臂的纹身和手指上的好几个怪异戒指——有骷髅,有宝石,还有蝎子和奇怪的花体字母。脖子还锁着好几根银链。
太靓了,太时尚了……像我高中时期班上那几个天天嘴里「俺样」「うるさい」「てめえ」的黄毛少年。这是什么杀马特大哥大吗?人比车子还骚气啊喂!这种审美对于我一个人类来说还是过早了。
但这些会被嘲讽中二的打扮放在他身上又有一种莫名的和谐,一切中二造型都可以用脸来弥补,长得帅也是真的。
有帅哥,所以我选择继续盯着人家的车——那还是车子更好看一些。我的工资什么时候才可以买车呢……
等等,这张脸我怎么记得自己在哪里看到过?
是在哪来着?
“她是谁啊?”银发男人问着山本。
“诶多……”山本挠了挠头发,眼神在我身上滚了一圈,张口就来:“这位是千枝岩小姐,是个见义勇为的好人呢。帮我找到了蓝波和一平,刚刚也是她制伏了来抢劫的歹徒。”
我:“……”我什么时候帮他找到了蓝波和一平?
蓝波看样子也想说些什么,被一平的声音盖了过去,女孩雀跃地朝我挥挥手:“千枝岩姐姐你又迷路了吗?”
这个又字就很精髓。
行吧,他说是就是。
“千枝岩……”银发男人愣了愣,面色缓和下来,朝我礼貌地点点头,而此时,我终于想起来了,在哪见过他——
Vongola公司官网上,除了BOSS沢田纲吉外,还有个年轻男人的照片,就是面前这位银发男子,狱寺隼人。
原谅我一时没有认出来,因为他现在的装扮造型和官网照片实在相差太大,说是诈骗也不为过,那个身穿高档西服和深红色衬衫,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还带着金边眼镜的精英人士是谁啊!
当时我还感叹,看看人家,和我差不多大的年纪已经就任跨国公司CEO了,要不说人与人的差距比人和狗还大。
黑发绿眼的小男孩鼓起脸颊,不爽地看着我。“你出门就不能装个导航吗?这么大人了还总是迷路,好丢人。”说着还拉下眼皮对我吐了吐舌头。
“蓝波大人可是十岁起就没迷过路了。”
……真欠揍啊这小子。
“装了,差点把我导到别人家里去。”我丝毫不觉得丢人,这是地图的问题又不是我的问题,什么缺德地图,呵。
狱寺毫不客气地拆台:“你小子上周还在新宿区的商业街迷路了,哪来的脸笑别人。”
……我感觉自己身上又被插了一刀,难道真的要我和一个小孩子比方向感吗?
“那样的话,”山本提议:“我们正好也准备回家了,顺路送你一程怎么样?”
“喂——”狱寺隼人拉下山本的领子,压低声音道:“你在想什么,给人指个路不就完了,还要送她回家?这可是我的车。”
“可是大半夜让独身女性一个人回家很危险吧。你看,刚刚就遇到强盗犯了。况且,”山本武的声音里憋着笑意,朝我看了一眼,才道:“她看上去不像是指个路就能找到方向的那种人。”
蓝波:“犯人遇到她才危险吧……唔……一平……憋唔吾……”
我没有在意那边的争论,脑内飞速处理着已知的信息。
已知,彭格列名义上是个正经跨国公司,实际却是黑手党旗下的产业,本部在意大利。身为公司高层兼……这位先生怎么看也不像个日本人啊,应该是意大利人或者混血,综上可得出结论,狱寺隼人是黑手党的可能性在百分之九十以上,还很可能是本部那边派来的,在黑手党家族里也身居高位。
当然也不排除他真的就只是被雇佣的普通人。
诶,之前那个小男孩是不是说过什么来着——
「我可是黑手党」
你们黑手党还雇佣童工吗?!违反少年法和劳动条约了吧?简直丧心病狂。
这么一想连看上去很和善的山本先生也可能是?他刚才是报了警没错吧,现在的黑手党都这么有恃无恐了吗?
我的内心受了那么点小冲击。
靠北。我在心里骂到。
↑靠北是中文里骂人的话,我常常觉得日语过于温和,不能直抒胸臆,于是特意去学了中文,也算小有所成。
思来想去我一把搭上车门,在银发男人半是挑剔半是无语的眼光中厚着脸皮答道:“那就麻烦各位了,送佛送到西吧。”
“对了,你车停这要是被监控拍到,”我指了指便利店门口的监控摄像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开的。“是要罚款的。”
“……知道了,我马上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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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似乎喷过空气清新剂,泛着一点淡淡的尼古丁的气息和雪松的味道,倒也不算难闻。
几千万日元的车坐起来和几百万没什么差别,但是司机比我那几个不要命的疯子同学开车要稳的多,甚至比我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