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用的都是负面词汇,连忙找补:“我对她其实不是很了解啦,只见了一面而已,不过——和千枝岩警官完全不一样。”
该不如说是两种完全相反的人才对。
她顿了顿,像是在犹豫要不要说出来,最后还是坦白道:“其实,我觉得她可能有点厌世情绪,我感受不到她对新工作的期待和渴望,眼神也很空洞,如果明天在新闻里看到她自杀的消息,我都不会很奇怪。”
名为负罪感的痛苦再度顺着神经脉络蔓延上心口,爬上脊椎,直击大脑。三浦春的胸口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如果千枝岩警官没有出事,那千枝岩真理也不会失去母亲,也许不会变成现在的模样——她的大脑自动梳理出一条逻辑链,因为愧疚,也顾不上这些到底有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合不合乎理性,只是想要为那个女孩做些什么,仅此而已。
笹川京子显然和她想的一样。
狱寺嘴角抽了抽,不太认可小春的话,他可没看出千枝岩真理哪里厌世了,飙车揍人的时候她不是比谁都开心吗。
“她是挺疯的,情绪和正常人不太一样。”想了想,他还是把今天的事说了出来。
“这也算一种自我毁灭情结吧。”
如果说这话的是别人,狱寺还要反驳一下,可惜是他最敬重的十代目。
“——喜欢做危险的事情,实际上是对死亡的渴求。可能还会出现、依赖药物、滥交、消极思维模式、自残、 没有必要的自我牺牲自我奉献等现象,这种人往往性格孤僻,讨厌交际,不愿意和朋友展开心扉,从而忽视自己的身心健康。啊,听起来有点严重。”
“你……”狱寺狐疑地看向山本武,用眼神表达「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学过心理学」?
黑发男人晃了晃手机屏幕,不好意思地笑笑:“现查的。”
他收起笑容,表情不无担忧:“还真是……我一直觉得真理有点怪异,但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不对,她对不该自己管的事情未免责任感也太高了一些。我之前一直以为是正义感作祟,没想过还有这种可能。”
“总觉得有些可惜,她也许本来应该是个好的检察官,或者警察?真理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很合适当警察呢。”
真理,しんり,真実。
琥珀色的眼瞳扫过狱寺若有所思的脸,状似随意说道:“放任不管的话,她会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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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洛姆,关于骸的事——”会议结束时,沢田纲吉叫住了库洛姆。
笹川京子精神恹恹,沢田让她先去休息了,其他人也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一步不停的朝外面走去。
紫发女子孤零零地站在会议桌后,面对着自家首领苦笑的脸。
因为曾经的车祸,失去了重要器官的库洛姆身体一直不太好,就算用幻术制造出来的器官得以维生,她的脸色也是常年惨白的,身形纤瘦,个子也不算很高。幸得幻术师也不需要多么彪悍的体型。
她紫色的头发披在脑后,看起来十分靓丽,已经不是那个引人注目的水果发型。
他可从来没想过这两个人会闹别扭,很没想到他俩闹别扭居然是自己当传话筒。六道骸就算了,他从来没有坦诚的时候,可就连库洛姆也……这都叫什么事嘛!
沢田纲吉内心叫苦不迭。
“我很好,BOSS。”库洛姆脸色有些微红,眼神也在闪躲,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坚定:“请帮我转告骸大人,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谢谢他的关心。”
“好,我明白了。”
——不,我不想当传话筒,他不是随时都能上身吗,有什么话非要我来说啊,为什么感觉这么怪!
“日本分部的事务我会尽全力完成的,放心吧,BOSS。”女子将手握紧,扣在胸前,语气更为急促了几分:“还有就是……”
“还有就是,让me的师傅注意不要把巧克力和甜食当正餐,一大把年纪了,因为牙疼或者糖尿病住院的话,很丢人吧。”
少男处在变声期的嗓音听起来毛毛糙糙的,像只嘎嘎的鸭子,说话的人从门口探出半个身子,又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青绿色头发的男孩大约国中生年纪,身穿黑曜国中的校服,还挎着一个斜挎包,头上是滑稽的红苹果帽子,搭配上他拉长又毫无生机的语调,整个人透着一股荒诞。
“哟,彭格列十代目。”毫无诚意地打了个招呼,苹果帽径直在椅子上坐下,将头趴在桌上,然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等你好久了,师姐,me已经无聊到连作业都写完了。”
“弗兰。”库洛姆的口气严厉起来:“上次田中老师还和我说了你的作业问题——”
“可那是因为me都会做啊,会做就没必要写了嘛。”
弗兰理不直气也壮。
沢田纲吉好笑地看着对面的师姐弟,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国中时代。六道骸和他其他的同伴都在意大利这边,原来是把弗兰留下来陪库洛姆了,果然还是担心库洛姆一个人会孤独吧。
真是不坦率啊,骸。
“me听到了哦,me的师傅下次在让彭格列你帮忙传话的话,还是收费比较划算,你看这两人都是成年人了,还闹小孩子的别扭,果然还是生活太悠闲了吧……唔唔……”
苹果帽被库洛姆封住了嘴。
说的好啊弗兰!彭格列的十代目在内心替他叫好。
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害羞,库洛姆脸色更红了,这让她看起来又有些像以前那个轻声细语的小姑娘:“总之,谢谢你,BOSS。”她轻轻笑起来:“也帮我和骸大人问好,请保重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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