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这次出差一走就是两个星期,发给我的简讯一天比一天少,最后两天甚至直接没消息了,好在第三天的时候他打了个电话过来,欢欣鼓舞地说任务终于要结束了,又撒娇说好久都没见到我好寂寞之类的话,可算让我松了口气,这么些天提起的心终于放下。
我问太宰:“受伤了吗?到横滨的时候回家住吗?”
电话那头很短暂的沉默了一下,然后才传出他笑嘻嘻的声音:“受了点轻伤,但是真的好痛哦,等到家了律酱能不能做螃蟹犒劳我嘛~我真的、真的很努力地在工作诶!”
我回想了一下受伤能不能吃螃蟹,发现自己并不具备这一方面的知识储备后果断放弃,爽快地答应了太宰的请求——他这次确实辛苦了,就这么点愿望肯定得满足吧。
太宰在电话里像个孩子一样大声欢呼,又和我说明天下午就能回到横滨,他那边似乎事情还没做完,聊了几句后我率先挂了电话。
把手机揣进兜里,顺手拿了个口罩带上,我出门打算去楼下的便利店买点吃的。
*
“这是您的小票,多谢惠顾。”
便利店里的收银员是一个新面孔,相貌清秀,笑起来很乖巧。
我道了声谢,动作自然地从他手里接过购物袋,没给一个多余的眼神,正要走出门时却被他叫住了:“这位小姐,或许您需要纸巾?”
收银员小哥把抽纸递过来,一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示意,目露担忧:“您应该是流鼻血了。”
“诶?”我用手摸了一下鼻子的位置,发现血甚至已经渗出口罩了,连忙抽了几张纸和他道谢,“谢谢你,不然我就要丢脸啦。”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欢迎客人下次光临~”他微微鞠躬,有些恭敬过头了。
我走出便利店,把口罩摘下来丢进垃圾桶,用纸巾沾水擦干净血污的口鼻,平静地想:还是被发现流鼻血了,不过应该没事。
——在收银员和我说第一句话时,我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但应对这种情况的经验过于丰富,以至于我甚至没什么情绪波动,哪怕这是20年里第二个“流鼻血”的例子。换做以前的我可能还会有些兴趣,但现在既然已经有太宰了,那么为了生活顺利进行还是一切保持原样吧。
在便利店换新的收银员前,还是不要再去了。我这么想着。
出了便利店,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了一圈,在家附近的公园找了个椅子坐下,吃完手里的饭团后我默默地坐了半小时,表面上像是看着天空发呆,实际上我心里想的是:那个小哥到底要跟我到什么时候,工作不做了吗......
感受到背后越来越明显的凝视感,我颇为不耐地蹙了下眉,每当这种时候我就格外想念万能的太宰,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没忍住打开了聊天界面。
【太宰,你的工作做完了吗?】
消息一发送我立马就后悔了,正要撤回那边就显示已读。
【律酱最爱の小猫咪:已经做完了哦,现在还有一点收尾工作啦。】
——草,太宰什么时候换的网名,我直接脚趾抠出横滨大学。
我还在迟疑要怎么和太宰说,他下一条讯息就发了过来。
【律酱最爱の小猫咪:我马上回去。】
我一惊,急忙阻止:【别别别,我这边没什么事啦!】
紧接着手机就被拨通了,我看着来电显示“太宰小朋友”,深吸一口气,力求表现得无事发生。
“太宰,真的没事啦,我只是想你了嘛~”先发制人,我故意软下声音说道。
太宰果不其然被制住了,卡壳了一下才说:“......律子好狡猾。”
我嘿嘿一笑,刚想着成功渡过危机,手机里就传来太宰骤然低沉下去的声音。
“如果律子不是为了隐瞒什么而故意这样说,听到这句话的我也许会开心到哭出来吧。”
完蛋了。
眼见躲不过,我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往人多的地方走去,一边利用人群和背后那人隔开距离,一边对太宰说:“太宰还记得我以前说过的西野早见吗?我刚刚遇见性转的西野君了。”
“......”
“那、那个,太宰?”突然不说话了压力好大啊可恶!
“我、明、白、了、哦~”太宰一字一顿地说,带着俏皮的尾音,其下却像包裹着淬了毒的刀子。
明媚的日光下,我硬生生打了个激灵,欲哭无泪:就是因为猜到会这样我才不想说啊!
和太宰认识以后,我就发现他似乎很在意在我心里占据了特别地位的人,这点在我们确认关系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即便我连“西野早见”的脸都记不清了,她还是因其唯一性被太宰笑着列入黑名单,暗戳戳地吃了一段时间的醋,结果这人吃醋吃得太隐蔽了我完全没发现,最后还是他抱着我用要哭了一样的声音说:“律酱难道没看出来我在吃醋吗?是不是故意要我自己说出来,好让我羞耻得死掉!”
我这才恍然大悟男朋友这段时间的不开心是因为什么,只好加倍地安抚回去,这件事才算翻篇了。
......
另一边,太宰治的状况可以说是糟糕透顶,侦探社和费奥多尔等人的争斗算是告一段落,这段时间出于安全考虑他连消息都不怎么敢给日向律子发,逐渐产生了类似于戒断反应的低迷。虽然思维的运转畅通无阻,甚至为了早日解决这些隐患大脑以许久没有过的效率超速运转,但负面情绪却越积越多,危险程度与日俱增,对着敌人疯狂吐黑泥。
今天也完全不是所谓的“收尾工作没做完”,真相其实是太宰治重伤昏迷了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