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京撞合上的门闩。
……奇了怪了,这什么狗屎一样的运气。
古市左京再看不清她也在悉悉索索的声音里猜到了她的意图,转身回扑向库房门,但是由于月光太暗,他扑的位置偏了偏,反舌鸟清清楚楚地看见古市左京扑向的方位有生锈的铁质旧刀具。
要命。
她不得不放弃抠门拴,转而从侧方勒住古市左京的手和脖颈,半边身体都缠在他身上,试图用重量减缓对方扑过去的势头……椹田一朗说的没错,她确实瘦了很多。
不锋利的生锈刀刃把她小臂都要捅穿了,她痛得倒吸一口凉气,跌坐在地上抱着手臂:“你能不能看准一点再扑……”
古市左京闻到铁锈味和血腥味,他对目前的状况有点转不过弯来——要说这是个小贼,哪有小贼舍己为人见义勇为的……还是个听声音年龄不大的小女贼。
他不由得放轻了一点语气:“你是来偷什么东西的吗?”
如果是不重要的东西,也不是不能做主……和会长说句好话。
反舌鸟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对方没有眼镜的时候其实长得很漂亮的脸,还有那两颗漂亮的泪痣,顺口接话:“我是来把你偷走的。”
“……”古市左京接不上这句,他心里一直装着十几岁时候见到唯一的光,故而对男女关系敬而远之,第一次有人这样调戏他,大张旗鼓的、血肉纷飞的、就为了说一句风流话。
反舌鸟也无所谓他接不接茬,但感受到对方态度软化后她立刻顺竿子往上爬,唧唧歪歪地抱怨:“你把门撞锁了!”
“这里是废弃库房,晚上不会有人来,但明早会有例行巡逻。”古市左京回答她。
“不行,刀刃生锈会破伤风的,现在我的手已经抬不起来了。”反舌鸟皱了皱眉,“你靠我近一点,我的项链上挂着□□。”
古市左京深吸一口气,憋着面红耳赤、用冰凉的手去勾小女贼的衣领。
反舌鸟刚被对方碰到就给冰得一激灵,不由自足地缩了缩脖子。
古市左京立刻把手缩进自己的乌龟壳里:“抱歉。”
反舌鸟“啧”了一声,没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古市左京再把手伸过来,已经在口袋里捂热过了。
几乎是在他勾住项链的一瞬间,反舌鸟的手从下方同样抓住了那条半绳半贵金属的项链,女贼长而带茧的手指简直像活着的蛇,项链在他完全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解下,再把他的手腕捆在一起,活像一幅质地柔软的手铐。
反舌鸟动作轻而敏捷地从下方绊倒他,把他放倒在地上,压制着他的上半身。
血从反舌鸟的伤口里流出来,淋在他脸上。
反舌鸟“啊”了一声,说了句不好意思,动作自然地去擦他的脸,就像恋人之间拂去掉落接吻处的樱与雪。
古市左京用力挣扎,他不想像被地主逼迫的花魁那样大喊别碰我,但反舌鸟在他的视角里实在登徒子得超乎想象。
老实说,他要是不挣扎得这么厉害,反舌鸟还真不一定会想做些什么,天地良心,一开始真的只是因为血滴在对方偏苍白的皮肤上很显眼。
反舌鸟没憋住,笑了一声,带着明晃晃又清脆的笑意问他:“请问我能摸一下您的泪痣吗?”
“混蛋!你要做什么!”古市左京愤怒地骂她。
反舌鸟掰了掰指节的气泡:“我可是用了敬语请求的,同意与否确实在您,但老实说,您的想法完全——不关我事。”
出于失血的缘故,她的手指比原来古市左京的还要冰,并且带着一股血腥味,厚厚的茧让那根手指更像一条蛇……从下巴开始,不断往眼下攀爬。
她甚至完全恶意地在古市左京的嘴角停留了一会儿,古市左京强忍着恶心,心想无非是被摸一下脸上的泪痣,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其实反舌鸟并没有摸到泪痣,在她的手指停留于古市左京鼻子前面的时候,袖子里跌出一瓶玻璃药剂,药剂砸到地板上,立刻开始挥发。
浓烈的困意席卷了他。
在他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他感受到小女贼松开对他的钳制,从库房里找出一块旧布料给他披上,然后用生锈的旧刀具准确无误地劈开门拴。
对方的身影披着月光走了出去,他在光无法直射的地方口齿含混地问,问那个早就该出口的问题:“……你是谁?”
对方好像回头看了他一眼,很清脆地笑了一下,但没有回答。
她踩着月光离开了。
第二天古市左京是被迫田健天塌了一样的大呼小叫吵醒的。被捆着的双手不通血,已经麻得没有知觉,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不适,甚至因为对方披的旧布料,他连受寒都没有。
迫田健给他找回眼镜,他这才发现缠着手的、项链的金属扣其实就在他拇指背面,稍微动一动就能解开——外形上很普通的项链,金属部分是铂金,硬度不高,但其中穿插着红黑色的绸质布料,和金属一起能把人捆得死紧。
吊坠不是什么□□,是一枚灰色的宝石级磷灰猫眼石。
戴得起铂金宝石项链并且能随手丢弃的小女贼,银泉会仓库里有什么东西会值得她大驾光临?
总不能她不辞辛劳皮开肉绽地、真就为来摸一摸他的泪痣。
古市左京在阳光下站了一会,看手里的宝石显现出漂亮的猫眼光,椹田一朗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和吵吵嚷嚷的小弟们一起来这里收集证物,但椹田一朗显然和那群小弟们不一样,他很敢直接来触古市左京的霉头。
椹田一朗伸手去拿那条项链:“这也是证物之一吗。”
古市左京堂而皇之地把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