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傍晚。监督很普通地出去说要买饮料,再也没有回来。
就像zero先生一样。
他曾经以为过那两个人会是一对,哪怕他那么希望监督能注视舞台上的自己,也不得不承认——监督和Zero先生脾性相似气场相合,容貌都是锋利的俊美,在一招一式的来往中显得像契合的同类。
更何况眼睛最底层不能作假,皇天马在银幕中演过无数次怦然心动,所以他知道什么是怦然心动。
“有些人觉得爱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和一堆孩子,或许爱就是这样,莱斯特小姐,但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我觉得爱是想要触碰却又收回手。”
zero先生和监督最不一样的地方,大约是监督从心所欲,而zero先生克己复礼。
真像奇迹,他又想,zero先生在失忆的时候遇见了监督,那等他恢复记忆,是会将她珍藏于心吗?还是从此之后都对这段人生羞于启齿?
他往后会怎么评价这段本不应该存在的假日?
皇天马收回思绪,回头看一眼无忧无虑的斑鸠三角,接着收拾行李,明天去电影剧组报道。
据说悠一哥也会去,但他不觉得自己能通过悠一哥逼问到监督的下落,某种程度来讲他尊重监督的选择。
只是他还要自己伤心一会儿。
第二天来到片场,主演莎朗·温亚德女士姗姗来迟,他和悠一哥已经上了大半妆造,导演和助理一股脑围到那辆黄色的德托马索旁,他则悄悄问场控这一段什么时候能拍完。
他还是想问问悠一哥,关于监督的近况。
场控摇了摇头,他叹了口气,悠一哥坐在他旁边忽然哇塞了一声,他顺着悠一哥的视线看过去,看见熟悉的配色和大长腿。
他惊得一下就坐了起来。
zero?
莎朗·温亚德其实就是贝尔摩德,安室透和她实乃一对败家姐妹花,日常极限拉扯日子过得不清不楚,彼此扯过的后腿够绕地球八百圈,这次也一样。
没别的意思,纯属互相添点堵。
安室透不关心贝尔摩德在拍什么电影,因此也不在意同组都有些什么演员,知道他刚从车上下来感受到一道灼热视线,回望过去当即头皮一麻。
皇天马。
皇天马的监督是几年前组织的叛徒,这事天知地知也不能让贝尔摩德知。她看自己不顺眼很久了,而且反舌鸟腿伤成那样,能不能带着整个剧团跑路也是问题,最后反舌鸟背后是亚特兰蒂斯,他们和亚特兰蒂斯的合作岌岌可危,不能在他这里出岔子。
安室透八风不动地接下来自皇天马的灼热视线,回以浅薄且一视同仁的微笑。
皇天马咬了咬后槽牙。
他会知道监督的消息吗?
一旁翘起二郎腿的长谷川悠一:哇塞。
……
要么说贝姐是主角他俩是彩蛋呢,两人加起来台词也就那么一段话,早早杀青卸妆,长谷川悠一目送皇天马自以为蹑手蹑脚地杀去贝姐休息室,不但跟在他身后还掏出手机——除了贝姐,安室透也在那里。
一开门,在场四个人,三个人心怀鬼胎笑里藏刀,只有皇天马保持着属于这个年纪的天真烂漫。
皇天马被长谷川悠一吓了一跳,不过长谷川笑着拍拍他:“怎么了?想找温亚德女士要签名吗?”
“不、不是的。”皇天马磕巴一下,“那个、那位先生……”
安室透不打算让他把zero这个名字暴露出来,于是抢白:“诶?找我的吗?我们见过?”
贝尔摩德颇有兴致:“哎呀,真是可爱的孩子,来找安室的吗?”
皇天马果然转移注意力:“安室?”
“安室透,我的名字。”安室透对他笑了笑,“你原来不知道我的名字吗?看来是萍水相逢的缘分啊。”
皇天马顿了顿:“也就是说,你那时告诉监督的是假名吗?”
“你的监督?”安室透的笑容越发灿烂迷人,“你说的是哪位可爱的小姐?不过大约是吧,看来是一场很短暂的邂逅。”
“你不记得监督了?”皇天马难以置信。
“诶——”安室透拉长声音,“那是一位比莎朗还要抓人眼球的女士吗?或许我不会记得自己见过的每一颗星星、或摘下的每一朵花。”
安室透站起来,拍了拍少年人的肩膀,递去一张名片:“不过要是你的监督想和我再聊聊的话——下次见她可以把这张名片转交给她,我欢迎她的来电。”
长谷川悠一内心笑得打跌,不得不低头喝水掩饰,这么一来就错过了最佳反应时间。
这句话真是恰好敲在皇天马的死穴上,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监督一面,什么下次,哪来的下次,他把监督当做什么?
皇天马脸色铁青,安室透还在笑,那双漂亮眼睛像是泛起桃花,温亚德女士也在笑,她在嘲笑监督被遗忘吗?
有什么好笑的?
有什么好笑的?
你怎么配遗忘她?
皇天马后退一步,避过那张月白色的名片,低下头,脸颊肌肉抽动。
下一秒,少年人尚且稚嫩的拳头砸在安室透那张言笑晏晏的俊脸上。
长谷川悠一大惊失色,心想这玩脱了,赶紧上前抱着皇天马往后退:“冷静点天马!这可是片场!全都是摄像机!”
“放开我!”皇天马气血上涌到头晕目眩,爆炸宛如喷发的火山,“放开我!”
我那么想再见监督一面,他怎么可以这样将监督轻描淡写?
安室透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