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家,终于在梦里出来,把故事大纲,大色块弄的差不多,太累了,想睡觉。找了个大学生的自习室,就在里面画了一两天,只是刚开门,里面亮着,我换鞋:“柳回东,叔叔好些了吗?”
走到床前见他不说话,他就低头坐着,我看不见他的脸,就习惯性跪坐下:“en?怎么不说话?”
我看到了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心急起来,赶紧抱住他。
“怎么了?你别,别,你难过我受不了。”
呜咽声越来越大,我捧起他的脸,我通宵画了一夜两天,他黑眼圈比我还严重。
“你别这样,谁欺负你了?我求求你,我心快碎了。”
曹泉第一次见到柳回东哭,是18岁,他难受的呕心感,刚开始还开玩笑安慰他,他哭了两个小时,曹泉心疼的不行,本来没怎么喜欢他,也没把这段感情当回事,这么短的时间怎么会那么喜欢?
18岁的心动是他哭泣的声音,原来,他也会边收拾返家的行李,怕丢掉我,失去我的联系哭的唠唠叨叨说不清楚。
“我爱你,你别难过,出了什么事,至少我爱你。”
“我爱你,柳回东,我爱你,我爱柳回东,永远只能是你。”
抽泣到呼吸急促。
我们一起休息,他好像比我还困,这一次比18岁哭的更凶,最后的力气,抱我很紧。
我怕他在外面受了委屈,又憋着不说。
早上醒,我是趴在他胸膛上的,蹭了蹭。
他动了下,我知道我吵醒他了:“曹泉。”
“嗯?怎么啦?”
“今天去领证。”
“谁?姐姐吗?”
“我们。”
“哦。”
“再睡会,民政局待会儿才开门。”
“好。”
睡得着个P,我双手摸他心脏,明明跳的比我还快,我不急了,反倒多睡了会儿。
他这一路都牵着我,明明不看我,手又攥的紧,到医院,叔叔阿姨姐姐都在,我只好讪讪笑着打招呼,他没放手,问姐姐拿了户口簿,阿姨问拿户口簿干嘛,我以为他着急走,不会回答。
“领证。”
轻飘飘的我傻眼了,我K,来真的?
熊猫先生向前,我发呆,这就是火象小太阳的力量?
到了南二中后面的民政局,我踌躇不前。
熊猫先生也就停住等着。
“柳回东……”
我松了下手,还是弄不开。
“等,等一下。”
“为什么?”
我微微张口,想问他到底怎么了,我真心希望他幸福。
如果这个婚不是他想结的,他后面但凡有一天一瞬后悔,我也会离开。
“你和我一起幸福吗?结婚不是玩儿,不能离的。”
我知道这个时候给他泼冷水,能让他清醒,他总是三分钟热度我,上头快,下头也快的。他不喜欢负责任,逃避可耻但有用。什么事情让他突然想结婚?这么急?看了什么视频吗?
“你是不是不想?”
“我没有。”
“那走吧?”
“你确定你想好了?没开玩笑?”
“你犹豫什么?”
“我……户口簿在我老家啊,我妈不准我独户出来,平常不用,就一直在她那里。”
“应该跟阿姨商量一下的。”
“我拿出来就行了,这没什么。”
马上买票,下午我就把户口簿拿过来了,在飞机上睡了六个小时,落地转车之类,到民政局,还有一个小时工作人员下班,我们俩精神还算不错,白天都在休息。
一下飞机就把电话挂着,说话也很少,很显然,我妈还是喜欢把户口簿放在挂在墙上的黑色包里。
我爸在家,已经六年没回家,他见到我都恍惚。
“你是哪个?”
“曹泉。”
“乔娃子?”
“不是我是哪个安?二别个有你屋钥匙嗦?”
他给我看电视上我的领奖致辞,我知道他喜欢吹牛,高三考上大学,拿到通知书那一天,他就坐在十字路口边上,对着路灯,让我把通知书给他看看,我白天不在家,我一听他说这个,直接跑了,自己回家,年轻时候觉得太恐怖,街上人来人往他要炫耀,现在还是给他表演。
“你开滴店开得哪儿点滴安?”
“国外。”
“我们国家正闷好,你挣不到钱是不是安?”
“就是啊,莫得外头挣得多。”
“就是你个人莫本事怪别个。”
“是是是,你有本事。”
“你妈说你要成博士啦安?”
“你心里只有学历,我还没气读唉,今年春分去读。”
“讲两个话看看?”
“讲撒子嘛?”
“你斗台上发言恁们多喃。”
我就给他叽里呱啦讲了下,他已经很老了,白发与黑相间,总觉得他又能去吹牛了。
“嘞回回来爪子安?”
“你后头就晓得了,有啥子事就打电话,发微信我有时候儿又瞧不到,缺钱也打电话。”
又要走了,他送我下楼,我风风火火,他早就不走我前面了,弯弯的要,我想,我真不是个人。自从我自己挣钱买房子,他就不再教导我太多东西。
“有啥子多给你妈打电话,你一天又不落屋,晓得你一天待爪子,你待外头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