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黄的梧桐树叶载着少女还未落幕的心动,秋风凉凉,吹着青涩而又持久的暗恋。
老余带起一阵秋风,迈着外八字走进教室,无形中宣告着分桌时刻的到来。
毫无意外,许宴和涔池被分隔开来了,许宴的同桌换成了一个爽朗的女生,而涔池的同桌换成了一个…大家或多或少不喜欢的女生——陈茹。
谈起这个女生,每个人都会露出不可言喻的表情,甚至在学校里,整个年级对她的事迹都如雷贯耳。
在教室里喜欢耍官威,在食堂里喜欢插队,在宿舍楼喜欢偷东西,这样的人在学生时代注定被大家讨厌的存在。
要说起最讨厌她的人,段如首当其冲,再说起讨厌的原因,段如的生活费被她偷过,每次想到这个事,段如都气得牙痒痒。
那天,许宴和段如闹了别扭,许宴下了课独自回了寝室,整栋宿舍楼回来得寥寥无几,许宴推开门理所当然地认为:回来的就自己一人。
出人意料,露出一个人的背影,是陈茹。嘴里吃着冰淇淋,站在段如的床边,望着窗外看风景的样子。
她不是她们寝室的,平时也没有交集,许宴有些奇怪,“陈茹?你有事吗?”
陈茹扭过身,走近拍了拍许宴的肩膀,“啊,没事,我没事干,来串串门。”说着就走出去了。
她感觉自己走路也不慢,陈茹怎么比她还快?还能买个冰淇淋?
段如回到寝室,两人谁都不想先低头,一股难以言说的沉默在无形的气氛中涌动。
段如在床铺一通翻腾,书包里的东西摆了一床铺,伴随着焦急的举动。许宴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段如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先开了口:“如如,出什么事了?”
“我钱丢了,宴宴,怎么办?我找了好几遍,放在书包里了,它不见了,宴宴。”段如快哭出来了。
“怎么会?书包你放寝室了?我听说这几天隔壁几个寝室,下课回寝室钱就被偷了。”
“我…我放在寝室了,这个月才过几天,哪怕给我留一百零钱都行啊,哪个王八羔子,让我知道了,我放个屁崩死他。”
电光火石间,一个想法涌现在许宴的脑海之中,她怔然住了,陈茹?
虽然关于陈茹偷钱的言论很多,但她总觉得同学之间不至于这样。
许宴尽量平静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会不会是陈茹?刚刚我推门进来,她在你床铺前站着。”顿了一会,许宴继续分析,“而且咱们寝室在楼道最里面,你的床铺也在最里面,一般人不会偷最里面,除非是熟人作案。”
事情开始时,觉察不出不对劲,但当抽丝剥茧,露出原委,大家才会恍然大悟。
段如红着眼,抽泣一下子止住了,“我哪里得罪她了?她好歹偷也给我留点啊。”段如也好像想起了什么继续说:“前几天,咱们寝室开着门,她寝室在咱们寝室对面,我在床铺上整理钱,我跟她对视了一眼。”
许宴看了一眼对面关着的门,“那估计就是她了。”
最后这件事以段如状告老余,老余从中调解,结束这场闹剧,好在,段如的钱回来了,但段如和陈茹的梁子就此结下。
其实段如算幸运的,很多人的钱都回不来,大家都默认知道是谁,苦于没有证据,又碍于同学情分不想撕破脸,只能吃个哑巴亏。
*
许宴听到涔池的新同桌是陈茹,向涔池投了个同情的眼神,涔池一贯淡然的表情也出现了一丝龟裂,前面的郭浩边收拾东西边笑,都快笑晕过去了。
郭浩也是受害者一员,放在班里的钱也被偷了,由于处于监控盲区,就算知道是谁,也不能挑明,当晚在宿舍骂陈茹骂到凌晨三点。
郭浩有些幸灾乐祸,“千呼万唤求老余换个同桌,结果换来个陈茹,兄弟,我真的要笑死了,祝你好运,哈哈哈哈哈。”
许宴憋着笑说了句:“看吧,我这个同桌还不错。”
“你别走,许宴,你留下,我不换了。”涔池用妥协的语气说。
听到涔池那么张扬骄傲的人,猝不及防流露出的祈求,许宴心底一软,但这事终究不是她能做主,或许涔池也是随口一说,她不敢当真的。
换好座位,许宴扭头看向斜后方,与她隔着八丈远的涔池,他们之间又与从前一般无二了,找不到继续交集的理由。
两条平行线短暂交汇了一下,又继续回归到彼此正常的航线上。
许宴暗恋涔池这件事,终于和大多数女生一般,有了规律。
教室里借着看表的由头,余光瞄一下涔池,只是偶尔会跟后门班主任趴着的人头对视。
许宴不是个爱喝水的人,但涔池酷爱喝水,于是她每个课间都要去饮水机那里碰运气。
在跑操和食堂的路上,跟着涔池的影子亦步亦趋。偶尔在食堂会排到涔池身后,明明有机会和他靠得更近,她却每次都起了退缩的念头,不敢在他后面打饭。
校园中,在人群中搜索涔池的身影已经成了习惯,也会专门卡他上课的时间,一起进教室。
这些,许宴就已经很满足了,她不敢奢求其它的。
*
许宴的团员证出了问题,要回初中补一个章,凑巧碰到一高中隔壁班的初中同学,听旁边人说要去市政府加盖钢印。
她俩决定做伴,顺便一起回学校,等到市政府,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息扑面而来,她俩穿着校服格格不入,跟着指示到了办公室,发现空无一人。
走到楼道,跟个无头苍蝇似的乱撞。迎面走来一个干部,身穿正装,面相和蔼,周身气场强大,温柔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