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尤露几乎是被王佳丽押着送到了车站。
她一路跟尤露坐着飞机来到北京,到了车站时尤露还皱着眉。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王佳丽摇头:“这是属于你的旅程,你自己好好享受就好。”
她把她绑在身边,绑在这种生活里,太久了。
为了让尤露放心,她又补充道:“顺便,我还想再去看看□□呢。”
王佳丽的语气轻快而自然,尤露盯了她半晌,没再多言,在北京站极富年代感的播报声音中,进入了车站。
是从北京直达莫斯科的著名旅游列车,王佳丽还买了高达几千的二人豪华标间,尤露找到位置的时候,第二个人还没来,她便先简单收拾了行李,拿出书摆在桌上,就出门准备寻摸餐车的位置。
刚走出来,隔壁房间里好像传来一点熟悉的声音,但说的是英语,很快又被一阵嘈杂声掩盖掉。
随后,一名俄罗斯壮汉提着行李走出来,身后跟着个俄罗斯的年轻女孩,正不断用俄语跟他说着什么。
二人朝这边走来,随后,女孩看了眼尤露和她身后已经摆上生活用品的包厢,笑着冲她伸出手,用带有口音的英文说:“这是我们的房间吧,你好,我是你接下来六天旅程的室友,我叫安娜。”
尤露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格外热情地将手握了上来,她只好说:“你好,我叫尤露。”
安娜别扭地发了好几次音,在尤露的纠正下,最终很是自来熟地决定叫她露。
外出探索的计划被打断,安娜挽着尤露的手将她拉进房间,随后便关上房门叽叽喳喳开始说起话来:“隔壁住了个好帅的中国男人,本来我是跟他一间的,还想找他要wechat,可惜他不给我,还跟米哈伊尔商量好换了房间……”
“哦对了,米哈伊尔就是刚才把我拿行李的人。”安娜向尤露介绍道:“他也很帅,可惜我更喜欢中国男人,更绅士温柔……”
尤露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安娜的性格尤为热情开朗,第一次坐这趟横跨欧亚大陆的列车,小小一个标间也让她兴奋不已,列车开动以后,她又拉着尤露出门探索。
经过隔壁房间,房门紧闭,安娜刚想敲门邀请里头的两位男士一起出来,被尤露拒绝了。
她第一次出国,虽然各项事宜钟灵殊都替她安排得很好,但是心里不免还是有些紧张,跟安娜这样一看就很天真单纯的人一起还好,要是再加上另外的人,还是异性,就让她很担心了。
两人一起在餐车吃了饭,直到此时,被围绕在一群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之中,尤露才切实体会到,自己真的要出国旅行了。
在她二十几年的人生里,除了当年跟王佳丽偶尔去过的一些景点,她几乎都很少出省,更别说像现在这样,在夕阳下的跨国列车里,坐在一堆热情开朗的外国人中吃饭了。
但因为安娜格外健谈,除了跟她聊天,也不断跟周围的人搭话,不会英语的人,她也很是热心地帮忙翻译,竟然在短短一个小时里的用餐时间里,让尤露认识了前桌来中国采风的画家、后桌一家四口出门旅游的中产,以及隔壁桌为了见女友来到中国、现在要回家探亲的年轻小伙。
第二天,安娜就开始拉着尤露在各个车厢里跟她新认识的朋友们聊天、打牌,尤露在她的带领下,不仅学会了俄罗斯东部地区最流行的三人桥牌,还有特别的一千零一夜卡拉卡姆。
列车已经进入蒙古国国境,窗外无边无际的绿草地和零星闪过的牛羊群,似乎让时间也变慢。朋友们肆无忌惮地笑声回荡在耳边。
在这样轻松惬意的氛围里,尤露紧张的心情渐渐放松下来,生平第一次,真正有了度假的心情。
只有一点奇怪的是,隔壁那两个男人总是闭门不出,连吃饭都是喊餐车外送,安娜从一开始的疑惑不解,到后来露出一种暧昧表情,每每经过隔壁房门,她都会轻轻顶一下尤露的腰,然后再冲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眨眨眼。
从安娜口中,尤露知道了很多俄罗斯的习俗和风情,跟从书里看来的不一样,这种在旅途中渐渐跟人熟络起来,并从对方口中得知关于她的生活的一切的感受,也让尤露有很新奇的体验。
第三天清晨,列车驶入俄罗斯国境,尤露第一次睡到自然醒,在安娜怀念的呼声中醒来,从透彻的玻璃窗中映入眼帘的,便是澄澈如镜面的贝加尔湖。
安娜开始唱起一首民谣,声色悠远遥迢,在无数歌声里听过的古老湖面,在晨光下静静仿若云暮倒倾。
尤露在同时收到消息,多年前一桩交通事故被查出是人为事故,肇事者为德牌集团公司高。新闻里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有好事的网友扒出许多细节,曝出此人便是之前落马的德牌董事长叶超的好友兼商业合作伙伴,钟天华。
据说,钟天华背后的钟家,曾经在多年前有过一次豪门争夺战,掌权者是钟天华的亲哥哥钟天青。在钟家老爷子去世之后,钟天青曾经将钟家经营得风生水起,但仅仅两年后,便在一次带妻女外出自驾游的过程中出了交通事故。
钟天青与妻子不幸遇难,唯有独生女钟灵殊幸存。而后钟天华将钟灵殊带回家,与钟楚楚一起抚养了好几年,直到钟灵殊忽然脱离钟家,独自出国。
新闻里报道的,正是钟灵殊在多年后回国归来,一举拿出铁证,证明当年钟天青出车祸的真正原因,是钟天华安排人在暗中做了手脚。
虽然案件还在调查中,但钟天华即便请再好的律师,这样措手不及的一击,也大概率注定了他入狱的结局。
更何况网友们最爱这样的豪门秘辛,将钟灵殊的生平事迹都“扒”了出来,配上她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