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的目光和刘妈妈探究的眼光正好在半空中相对,她愣住了。
这人说的不会是她吧?
就在楼梯下方两人面面相觑之时,上方萧暮又道:“选酒红色系的。”
这次谭果从那站在高处俯视的男人眼里看到了答案。
给她准备礼服?
这人又想做什么?!
尤其是在答应要去参加叶小姐婚宴之时,要她穿酒红色的礼服。
这不就是要去砸场子吗!
脑子反应过来的谭果意识到自己似乎要被人利用了,她下意识想要拒绝。
但身边的刘妈妈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她也明白了萧暮的言下之意,和谭果的惊慌不同,刘妈妈十分惊喜欣慰。
她讲谭果上下打量了两遍,心底十分确认谭果在素颜下就已经完胜那叶小姐,就更不要说盛装打扮的时候了!
刘妈妈兴奋地下楼去安排相关事宜,脑中已经浮现出谭果和先生郎才女貌、惊艳全场的场景了。
瞬间,楼梯拐角的圆形平台上就只剩下谭果一人。
她拖着脚步走到栏杆处向下望。
虽然只有两层的高度,但由于古堡每一层的挑高不小加上在一二层之间还有一个夹层空间,所以站在此处的高度便足以下方来往的人在她的眼底缩小为迷你小人。
她的正面前是一个层层叠叠利用水晶光的反射和金丝镶嵌设计出的一个巨大水晶吊灯,辉光璀璨,从不同的角度看的光芒都是不同的模样。
谭果双手撑在栏杆上,此处毗邻独属于萧暮的三楼,所以人迹罕至又十分寂静,心绪杂乱的谭果选择放空整个人。
萧暮回到房间,匆匆冲了个澡,清爽地换上了那套暗绿色底色、胸前挂着琳琅满目奖章和金穗的军部制服,脚下穿的黑色战靴瞬间勾勒出那双笔直有力的长腿,手上佩戴白色手套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不可侵犯的圣洁。
他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久违的模样,眼底划过一丝冷笑,微微侧头,光影将他的面庞切割为光明和黑暗,眼角下的黑痣随着他的动作隐入黑暗。
他大步下楼,自从恢复了身体的支配权后,他便再也没有坐过电梯,那轮椅也在他彻底站起来的那一天被送去了垃圾站压缩成垃圾块。
走到楼梯口,尽管对方无声无息,但他依旧敏锐地在第一时间发现了本不属于那里的谭果。
对方背对着自己,萧暮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锋利如剑的眉宇悄无声息地便柔了下来,他随口问:“在等我?”
背后陡然出现的一道声音却让发呆的谭果吓了一跳,本在飘忽的意识瞬间被拉回到现实世界中。
反应了半响谭果才慢吞吞地摇头回答对方的问句。
萧暮放慢了自己的脚步,一步一步在楼梯上缓步而下,靴子底打在硬质石板楼梯上,传来的哒哒哒声在这片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自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开始,谭果的目光就一直跟随着对方。
一身帝国元帅规格的制服,肩上的黑标代表着他绝一无二的身份。纵使制服的布料偏硬,但依旧可以瞧见随着动作间起伏喷张的肌肉所撑出的褶皱。制服合身,勾勒出惑人的曲线,身姿修长挺拔但依旧是宽肩蜂腰,腰部以下的布料开始收紧,随着对方的步步而下更加贴合他身上的皮肉,一时之间谭果脑中只能浮现出风光无限一词。
这毋庸置疑实属顶级的皮囊被禁欲的暗绿制服所包裹的严严实实,行步间光影在他身上流连,竟叫人催生出一种不管不顾的破坏欲,以及那股向内一探究竟的冲动。
一旁的暗红如血的红木栏杆上落下一片白影,那双有力的手此时被套上了一双纯白的手套,仿佛是想将那双修长有力的手封印在这冷漠克制的外壳之下。
谭果眨了眨酸涩的眼眶,不知为何嘴里突然干渴起来。
“我……我是来问……这个叶小姐的婚宴上次来时不是说是两周后,现在一个月都要过去了……”
萧暮从谭果身边径直而过,在她的鼻尖带起一阵带着沐浴露清香的凉风。
“因为萧家的事,他们推迟了婚宴。”他走到楼梯口,停下了脚,转身看着谭果,认真问:“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了。”
谭果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放进了蒸笼里,热气不断从脚底升腾而上,昏昏涨涨的大脑让此时的她看起来来呆呆愣愣的。
“嗯,我下午要去趟军部,晚上回来的晚,不用等我吃饭。”
萧暮却似乎是没看到谭果那红的滴血的耳垂,他的声音又轻又淡,但又像临出门前和小妻子细细嘱咐的丈夫。
谭果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此时的她大脑已经被对方的美貌暴击到过热宕机,唯一的意识便是想要赶紧送走这位祖宗。
耳边沉默了一瞬,她正开始觉得奇怪,耳边忽然听到一声轻笑——
“差点忘了这个。”
哪个?
谭果刚抬眸,下一秒,一股灼热的气息霸道地侵占了她周围的所有空气,眩晕感随之袭来,谭果像是只搁浅的鱼,想要大口呼吸却每一口都是这股离不开又逃不掉的气息,对方的气息对她而言就像毒,在这样的包围下她只觉得四肢酸软意识浮沉,根本无法生出几分抵抗的能力。
和上次礼貌克制不同的,这次紧紧相拥的力道大道让她能感受到对方每一寸的身躯都是硬实又滚烫,如此的真实却又让她觉得像梦。
敏感的耳后传来更为火热的气流,磁性低哑带着丝丝笑意的声音无孔不入地钻入她的每一寸骨髓,一股激麻顺着每一条神经向上会和,形成脑内的一场绚烂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