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把郡主带回去,本宫有些话要对司晟公子说。”吴倩欣摆出了皇后的仪态,对身边人道。
被拉走,清河对司晟唇语:“等我。”
司晟颔首,同样以唇语道:“等我。”
牢门再次关上,司晟背对着吴倩欣,拿着木棍专心刨土。
“你与本宫还算相识一场,何故如此生疏?”吴倩欣看着那红衣,只觉得心都快碎了。
司晟没有回头,“今时不同往日。我以成为阶下囚,而吴小姐已经变成了皇后。”
“你是在怪本宫么?”吴倩欣满眼希冀,“本宫与皇上之间没什么的。你跟郡主今日的大婚可以作废。”
听着她一口一个“本宫”,司晟冷笑,“我不知道是我说错过什么话,还是做错过什么事,给吴小姐,啊,不对,是皇后造成误会。若有,那咱们今日就说明白了。我心中的人从来都只有清清,再无其他。”
“可她已经跟辛皓明定亲了!”
“可今日跟她成亲的人是我。”
“司晟!”吴倩欣双眸通红,她不明白眼前的这个人怎么会这么固执。稍微沉下心来,她问出了许久之前就想问的问题:“你当真是银月阁的阁主么?”
“是。”司晟不假思索的回答。
“那之前你给本宫的字条……”
“我总要给自己留一手,我们早就准备好了。至于收到字条的人是谁,并不重要。只是凑巧,那天是你罢了。”司晟玩弄着手中的木棍。
原来一直以来都是自己自作多情,吴倩欣流着泪笑了,“可你知道你现在的境地,只有本宫能救你。”
“救我?怎么救?纪永元无非是想用清清威胁我。你会为了救我,去帮清清么?”
自然不会,吴倩欣巴不得清河立马去死,怎么还会帮助她?
司晟冷笑,这个结果他早就猜到了。吴倩欣全身颤抖,犹豫半晌说道:“本宫听见皇上跟宁元魁之间的谈话了。他们明天会来审问你。你知道刑部的手段的,只怕是生不如死。”
闻言,司晟一点也不怕。从入了刑部,他就猜到了。只是微微挑眉,“皇后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顺着他的目光回头,吴兴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后面。刚才她的话,她父亲全都听到了,那张苍老的脸上尽是冷漠。吴兴宏叹息一声,声音严肃道:“娘娘,请跟微臣回宫吧。皇上等着娘娘呢。”
就算现在自己身为皇后,吴倩欣也是打心底里害怕自己的父亲的。而且他说纪永元找自己,难不成是发现了什么?适才自己跟司晟的所说,父亲不会告诉皇上吧。怀着惴惴不安的心,吴倩欣最后看了司晟一眼,跟随自己的父亲走出了刑部大牢。
一路上,父女二人相顾无言。直到看见宫门了,吴倩欣才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他……是如何知道本宫去刑部的?”
“宫中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圣上的眼睛。”就算马车上只有父女二人,吴兴宏也是一脸的冷漠,以臣子自居。
“爹!”吴倩欣却坐不住了。“适才我是太着急了才跟司晟那么说的,爹可千万不能告诉皇上啊!”
闻言,吴兴宏也不保持那种冷漠的姿态了。他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满眼的失望毫不掩饰,“你当皇上是傻子么?白日大婚你就一直在找,一直在看。晚上紧接着就来了刑部。你把皇家颜面放在何处?又把咱们吴家一家的性命放在何处了?!”
“可我也没说什么要紧的不是?况且他……他明日也会知道。他逃不出刑部的。”
“你还想说什么?他是谁,你不知道么?银月阁阁主,你真以为他是个药商,那么好应对么?”
吴倩欣也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可一见到司晟,她就心软,她也不想的啊。“爹,你可得帮帮女儿。只要你跟皇上说,我什么都没说,他一定会相信的。”
“我不说,那司晟呢?你能保证他什么也不说么?欺君之罪,你明白么?”吴兴宏呼出一口气,胡子都被吹起来了。
听他的意思,是准备放弃自己了。吴倩欣吓得哭了出来,“爹,我是你亲生女儿啊。我是皇后,皇后啊!你不能不管我!在皇上身边,爹总要有个人能说上话不是?没有人能比我更能说上话了。”
“皇后?呵呵。你跟皇上圆房了么?从你入宫以来,你为吴家说过什么话么?你脑子整日想的就只有那个司晟,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当上这个皇后,真以为是你自己的功劳么?是我,是你爹我!皇上要的是大理寺卿的扶持,而不是你!”吴兴宏吼的脸红脖子粗,也终于冷静了一些。他靠在马车上,“实话跟你说吧,我在外面养了个外室。那外室有个女儿,就是万花楼的花魁。她之前抛绣球被皇上看中了,我准备将她送入宫中。”
“花……花魁?”吴倩欣想起那日,那日那个花魁还选中了司晟,当时她还觉得那人不知廉耻来着。却不想,那就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妹妹。那个万花楼的花魁,竟然是她的妹妹。“一个万花楼的花魁,怎么能入宫?”
“她只是一个清官,身子还干净着呢。而且,她比你知道要如何服侍男人。”
吴倩欣还想说些什么,马车就缓缓停下。宫女小心翼翼扶着她下车,她却再没有心思享受这一刻了。她忧心忡忡,心里只想着一会要如何求得纪永元的原谅。然而还没见到那个男人,她就被侍卫拖走了。
“皇上!皇上!!!”然后,她就再也没有了声音,从此沉在了湖底。
吴兴宏头也没回,来到御书房给纪永元行礼,“微臣拜见皇上,吾皇万岁。”
“起来吧,吴大人你好狠的心啊。”纪永元勾着唇角,身边搂着那个万花楼的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