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便有些赌气他刚才在她父母眼皮子底下捉弄她,远远地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
云翎故作镇定地拿起手机,看到小红点九十九加的微信,一度怀疑自己眼花了。
直到点开微信,她才确定自己的眼睛没有问题。
微信界面里是拉不到底的信息,每一条都是新年祝福。
薄薇、盛于蓝、小图、薄蓁、阿菊、张威、黄晴宁……
“祝翎翎新的一年事业有成,出名爆红赚大钱。”
“云翎过年好,我和你薇姐正在外面旅游呢,嘿嘿嘿。”
“翎姐,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祝翎妹子吉星高照,鸿运当头,笑口常开!”
……
眼眶止不住变得湿润。
云翎未曾接到过这么多的祝福,而这些人大多仅仅认识不过半年,每一条新年祝福却标上了她专属的姓名。
直到现在她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选择了一条正确的道路,她从一片死寂的象牙塔里走出来,褪下了盔头云肩、战旗矮靴,那种感觉像是从身上活生生地扒掉了一层皮。
但是现在这条路正不正确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那单刀匹马,硬要一人闯出一番天地的豪门女将,她不想当了。
“阿翎。”
只有一个人会这样叫她。
“嗯?”
身边的沙发陷落。
云翎以为他又会做点什么,但是他什么都没做,只是用粗粝的手指擦了擦湿润的眼眶。
“往后的岁岁年年,无论你在哪儿,我都在这里。”
“渡你平安喜乐。”
——
酒店旅馆,早上六点整。
秦舟安洗漱完毕后,走到阳台点了一根烟,然后拉开了窗帘。
外面正巧对着宜溪县城的主干街道,和年关上的临州不同,它不是空荡荡、毫无人气的,而是热闹、喧嚣的。
昨日后半夜下的雪积在路边,穿着新衣服的小孩儿三两成群拿着雪玩儿,年轻人陆陆续续地出门,结伴去亲戚家拜年,年纪大一点的老人也没有在家干等着,纷纷站在门口迎客。
秦舟安这样看着,直到烟燃到尽头烧到了手,才把烟在烟灰缸里捻灭。
他想起昨日云翎说自从她奶奶走了以后,家里的年味已经不如先前浓了,只是贴贴春联、看看春晚,坐在一起吃个饭,再拜一拜年走动走动,过了初三基本就算过完了年。
但这样的年对他来说,却是过过的年味儿最足的年。
秦延山喜静,即便是过年也不容家里放杂七杂八的电视,只是放着最传统的迎新年的戏曲。
他母亲养尊处优不会做饭,过年的时候家里的保姆走了,大都是从外面的餐厅里订年宴。
秦家老辈去得早,更是没有什么亲戚,来拜年的大都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殷勤讨好,明里暗里为了利益。
“不会,这是最好的年。”
她的爸爸和他侃大山、拼酒,她的妈妈往他碗里夹菜,她一字一句地祝他“新年快乐,无忧无虑”。
昨天晚上柳芳如本想着留他在家里过夜,他凭私心确实想留下,但是婉拒了。
没过十二点就离开了。
秦舟安低头习惯性地看了一眼手腕,意识到手表已经没了才拿起手机看时间,已经是七点半了。
……
云翎提着一箱牛奶和土鸡蛋出门的时候,正巧隔壁邻居家的儿子也出来去亲戚家拜年,看到她后问道:“你们家昨天是来了什么客人吗?”
云翎结巴了一下:“怎……怎么了吗?”
“那就好,我昨天好像在小区里看见你二叔和他两个儿子了,还以为是来你们家找麻烦呢。”
听到这里云翎松了口气。
云家兄弟俩的事儿早就是邻里八乡的饭后谈资,云文峰年轻的时候就走一些歪门邪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两个儿子是什么样子也早已经在宜溪出了名,人人见了绕道走。
不过云家有一个大姐,是云翎的姑姑,是那个年代里少见的大学生。
她不喜交际,自然也不掺和家里的这些事儿,年过五十还没结婚。
云翎这次就是要去她家拜年。
“你是去你姑家吗?我也顺路,要不我送送你。”
“不用了,不用了。”
“哎呀,你着拿这么多东西,多不方便……”
对方热情得极,甚至上手就要帮她拎箱子,云翎一时想不到什么好的理由拒绝他,只能如实道:“是有人来送我的。”
“你就别不好意思了,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了。”
邻居小伙依然不肯作罢,云翎只好由他拎着箱子。
两人刚走出楼栋就看到了外面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其实因为过年的缘由,外面停的车很多,但是这辆黑车实在是太过显眼。
“嚯,谁家有这么大款的亲戚。临A,还是从临州过来的。”邻居小伙给云翎介绍道:“这是迈巴赫,我看这车型和配置,得这位数。”
说罢他伸出来几根手指头。
云翎对车不太了解,只能点点头。
此时停在不远处的迈巴赫的驾驶位车门被从内打开,先落地的是一尘不染的白色球鞋,顺着笔直的裤线向上是质感细腻的黑呢大衣。
秦舟安今天没有戴昨天的黑色鸭舌帽,硬质的头发明显是洗过且抓出了型,眼神看不大出什么情绪,环视了一周直到落在云翎的身上,目色才解冻。
云翎注视着他踩过浅雪走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