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养院的工作总是枯燥乏味的,于是趁着护士长不在的时候,护理站就成了年轻小护士们解放天性的地方。
小护士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怎么今天二十三床的家属还没来啊?”
“或许已经回去了吧?”同事沏了一杯豆奶:“不一直都是这样嘛,每隔三个月就会来陪老爷子住上一阵子。”
“肯定不是,他每次来的时候我都数过,雷打不动十五天,这才过了几天呀。”说着说着小护士看向走廊顶头,眼睛愣愣地发直。
同事搅动着豆奶:“合着你是看上了人家呗,天天盯着人家看…… ”
小护士立即起身捂住了同事的嘴,直到身材和长相顶好的男人经过护理站,她拿过豆奶小跑到男人面前:“您来的这么早还没吃饭吧?这是刚沏的豆奶,喝了对胃好。”
“谢谢,我已经吃过早饭了,豆奶还是你们留下喝吧。”男人说罢笑了笑,径直走进病房。
小护士脸上洋溢着幸福:“他好帅啊…… ”
同事夺回属于自己的豆奶:“瞧你那点出息。”
门山疗养院是一座私人疗养院,每月的疗养费用不便宜,因而能住进这里的病人都是家庭条件极好的。这里护理的几乎都是病危或者快要临终的病人,也有另一种叫法——临终关怀院。
秦延山已经在这里住了一年多的时间,可以说是秦舟安回国不到一年,他就住了进来。
“吃过早饭了吗?”进到病房后,秦舟安下意识地问道。
听到没人应答,他抬头看见秦延山清澈的眼神才反应过来。
秦舟安上前理了理秦延山半掖着的衣领,然后走到病床前,把挂在上面的日程表拿下来,看到上面“早饭”这一项的后面画了一个对勾。
墙角放着一把折叠轮椅,他单手拎了出来打开:“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出去散散步吧。”
秦舟安半蹲下来,等着秦延山趴到他的身上,再把他背到轮椅上。
“我不要……我不去…… 我不去…… ”
忽然空气中弥漫开一股奇怪的味道,秦舟安回头看到白色床单上一片黄褐色渐渐晕开。
——
因为风比较大的缘故,对同步收音设备有不小的影响,所以剧组临时停止了上午的拍摄。
先前的饭菜都是按照个人的需要,由所住民宿自行安排的,但这一次大家好不容易都有了时间,制片人提议和剧组主演加上部门的几个主管一起聚个餐,地点定在了民族村特色烧烤店。
“和我一起去吃饭。”薄薇在落地镜前换着衣服道。
云翎将脑袋从书里拔了出来,有些惊喜:“真的可以吗?”
她早就听说当地的烧烤是出了名的好吃,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尝尝,而且由于真材实料,价格并不便宜。
薄薇挑眉:“有什么不可以的,加一个位子而已。”
况且她还需要个提包的。
以薄薇现在的身份,之所以能接到这个电影,还是因为她特意拜托了自己的大学导师引荐,再加上试镜成绩优异的结果。
剧组制片和导演都是电影界近些年表现优异的新人,剧本也是从方舟娱乐那里买下来的,虽然饰演男女主角的演员自带热度不高,但总归还有一个友情出演的黄晴宁。
云翎提着包跟在薄薇后面,二人走进烧烤店包间,刚打开门就嗅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儿。
圆桌上东倒西歪地放着几个空酒瓶,制片正在对瓶吹,两个脸颊红扑扑的,坐一旁的导演劝都劝不住,只能上手硬抢。
菜还没怎么上就喝成这样的情况真的不多见。
看着制片人口若悬河、天马行空的样子,估计是喝了不少,黄晴宁的座位被安排在制片人的旁边,此刻正在遭受“极致的折磨”。
制片主任看到薄薇后招呼道:“来来来,薄老师往这边坐吧。”
薄薇点点头,带着云翎坐到了最里面的两个位置。
“薄老师一向准点儿,怎么今天来的这么晚啊?”
“阿薇保养的是真好,我手下那群人都说你的戏根本不用修,摄影机直出。”
“我听说您跟我是一个母校的,这样的话我还得叫您一声学姐呢。”
薄薇见惯了这种场面应付自如,云翎则在一旁专心干饭,自得其乐,致力于给鸡翅脱骨,桌子上的盘子空了一盘又一盘。
他们家的烧烤不知道放了什么调味料,香得让人欲罢不能,烤的外焦里嫩,一口咬下去还会爆出咸香的汁水。
云翎左边坐着的是造型指导,四十出头的潮男,染着一头蓝头发。
“妹妹叫什么名字?”
云翎听到声音后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我叫云翎。”
造型指导笑的时候眼角全是褶子:“叫云林是吧,我记住了。”
云翎摆摆手:“不是林,是翎羽的翎,是鸟的羽毛。”
寓意是坚韧美丽、锦绣前程、一飞冲天、绚烂耀眼……
就在造型指导拉着云翎越聊越上头,甚至一度要和云翎干一杯拜把子的时候,云翎当即以闹肚子为理由从包间里跑了出来。
今天中午整个饭店都被剧组包了下来,除了剧组和饭店的人就再没别人了,走廊一片空荡,十分安静。
云翎松了口气,准备到卫生间躲一会儿,等造型指导下头了再回去。
她还没走进卫生间就听见了谁在打电话的声音,声音很小,甚至还有水流声特意掩盖。
“放心吧,我已经都拿到了,文件也传过去了。”
“在那边还好吗,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