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的好,一家女,百家求,她毕竟还没有订亲,更没有出嫁,我为何不能求亲?”
“这……”
此话竟然无法反驳。
莫清歌好像今天吃错了药,打开了话匣子:“原本我十分讨厌女子,只觉得她们个个都矫揉造作、扭捏作态,可是李大小姐性情豪爽,敢说敢做,很有几分潇洒痛快,跟寻常女子并不一样。”
云橙咬咬银牙:“可是大小姐自己不情愿啊,连杯子都摔了。”
莫清歌越发笑得开怀:“女孩儿家嘛,难免害臊,慢慢就好了,没关系,我不着急。”
云橙只觉得他的笑容十分刺眼,越发怒火上涌:“你……”
莫清歌眼神里带着捉弄和玩味:“倒是云姑娘你,为了此事大动肝火,有些过分了……啊,我差点忘了,你说过,十分倾慕于我……”
云橙转身跑走了。
莫清歌目送着她的背影,笑的像个孩子,一口气干了一大碗燕窝莲子羹。
* * *
到了李汀兰的房门前,李汀兰正焦急地转来转去,见云橙回来,一把捉住她拽进了里间。“妹妹,怎样?”
云橙沮丧地摇头:“姐姐,我说的话全不中用。”
李汀兰诧异了:“怎么会呢?”
云橙搜肠刮肚,艰难地编着词儿:“大人说的话,我一句也反驳不了。”
李汀兰好奇了:“啊?他怎么说的?”
“他说,做官人家结亲,讲究的是门当户对,他跟姐姐你呢,正好门当户对,而且他很喜欢姐姐你性情爽直,很像个江湖女子……”
李汀兰苦着脸:“妹妹你别说了,我又想吐了。啊对了,那你呢?他准备拿你怎么办?”
云橙心里叫苦,这里头哪里有她什么事儿,然而脸上却不得不挂一个苦笑,继续编着戏词儿。
“姐姐,论身份我是个农家女,现在六扇门做个低等捕快,风里来,雨里去,一个月拿不到二两银子,比府上的丫鬟也高贵不了多少,如何能跟莫大人谈婚论嫁呢?”
李汀兰毕竟大宅门里长大的,这些道理自然懂,立刻换了一脸同情的神色:“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云橙继续编词儿:“唉!能怎么办呢!退一步海阔天空,我也只能认命,由着他三妻四妾罢了,只盼正室夫人贤良一些,我今后的日子便能好过一些。”
眼看李汀兰一心一意同情起云橙来,云橙眼珠一转:“不如姐姐你受点委屈,答应了这门亲事,我们姐妹日日相伴,岂不是美事一桩?”
李汀兰没好气白了她一眼,又拍拍她的手:“对不住了妹妹,这个忙我可帮不上。”
一边说,一边把云橙半搂半推,往房门口一送:“妹妹你去花园里逛逛,事情总会有办法解决的。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云橙被李汀兰一阵风似的推出了房门,顺水推舟真的往花园走去,边走边得意自己演技高超,可惜自己入了盗行,否则入个梨园行,说不定也能成红角儿。
进了花园,一阵清风扑面而来,折腾了一早上的云橙长舒一口大气,采了一朵野花,决定好好散散心。
春日的花园,芳草吐绿,花儿绽蕊,空气里尽是花草清芬。
但今日云橙心里,却着实有些乱糟糟。
她原本天性随和豁达,极少跟人动气,可是今日不知怎么了,一股无名之火在她心里乱窜,怎么也压不下去。
想到莫清歌那十分欠揍的笑容,云橙狠狠揪着手里的花瓣,又狠狠地抛在地上。
老天爷保佑他倒个大霉,摔个大跟头,哼!
前面桃树林里传来一阵欢笑声,云橙精神一振,找了过去。
夫人房里的童儿来喜儿正在摘新鲜桃子,引来几个丫鬟童儿跟着凑热闹,李汀兰房里的仆从也在其内。
小丫鬟秋菊在树下拍着手笑,童儿来兴儿正往树上爬,轻轻巧巧地跃上了树梢。
云橙素来爱玩爱闹,手里野花一扔,八步赶蝉的轻功使将出来:“我来帮你们!”
一见云橙凌空就上了树枝,底下一圈丫鬟童儿都拍手喝彩:“没想到姑娘这般好功夫!”
云橙得意地站在枝头,飘飘然地听着众人夸奖,糟烂了一早上的心情总算好了起来。
却不想乐极生悲,忽然一个眩晕,脚下就是一滑。
她这才想起,自己忙碌了一个早上,没吃上早饭,这是饿得狠了。
来兴儿反应甚快,伸手就来拉她,可惜她下落之势已成,身子只是缓了一缓,继续下落。
树上残余的桃花瓣本已残凋褪色,不甚美观,此刻跟着狼狈的云橙一起飘飞下落,更是形成了一幅难以言说的奇特风景。
如此当众出丑,云橙闭上双眼,悔之不及。
电光火石之间,身子却被人稳稳接住,放在地上。
有一瞬间,云橙莫名地希望接住她的人是莫清歌。
睁眼一看,却是江河。
江河一张大长脸上写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斥责:“你这莽莽撞撞的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云橙赶紧跳下地站稳身子,同时没忘了转移话题:“大早晨的,你匆匆忙忙,到哪里去?”
江河道:“听说莫大人中了毒,生死不明,我过去看看。”
啊?
江河此语一出,惊呆了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