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畏脚的。虽然不是什么坏事但在咱们钦天监不用太小心,大家在外头处处看人脸色赔笑脸累得够呛,回钦天监都懒得装,都随性子相处反而没什么顾忌。”
曹无移有些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李屋嘿嘿笑道:“其实咱们监正平时挺好的,比上一任监正护短,要是外头的人给钦天监小鞋穿,他绝对给报复回去。不过他每次从宫里面圣回来脾气都不太好,上次就是这样。倒也能理解,我们这些小官跟宫里派来的太监宫女赔笑脸都觉得累,更何况他陪的是九五之尊呢。哎呀……就算是皇上的干儿子也要察言观色啊……”
李屋话音未落就捂住了嘴,做贼心虚似的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别人能听见刚刚的话才舒了一口气,他低头小声道:“两年没进宫忘了隔墙有耳了,你以后进宫可别乱说话嗷。”
曹无移点点头,心想这是平时在钦天监唠惯了吗?虽然有些疑问,但也不至于为了装傻充楞当场问出口把自己和这个好心大哥的小命搭进去。
他被李屋领着拐了无数个红墙巷道从后门进了承乾宫,掌事姑姑一言不发的领他们进正殿。从曹无移低头的视角只能看到半扇屏风,李屋示意他跪下行礼,自己在他后半步一同跪下:“微臣参见德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屏风后人影绰绰朝他们走近,“你就是新来的中官灵台郎?”
“是。”曹无移垂首答道。
“昨夜天象可有异常?”
“回娘娘,天象并无异样。”
“那你说,本宫昨夜梦到一只红狐狸行至本宫身前意欲行刺,这是为何?”
李屋立即听出德妃的言外之意,本朝汉人皇亲国戚极其信赖天象,尤其认为梦是能和上天达成联系,若是梦到了什么离奇之事肯定是上天的示意,此时就要找钦天监结合昨夜天象分析解梦。
而德妃既已得到了“昨夜天象正常”的答案,仍然像他们问梦,那就是在问钦天监的态度。
而曹无移的态度是什么呢,他说:“微臣不知。”
李屋感觉脑袋涨了一下,疯狂的想怎么救场。德妃的意思已经够明显了,她想借钦天监的嘴说出天象和梦境都预示着一件对她很不利的事,并以此为契机除掉这个心头之患。
可是这话只能拐弯抹角的讲。
“娘娘恕罪,中官前几日刚刚就任,对天象测算过于循规蹈矩,不曾发觉子时夜空异样。”李屋听德妃没给什么反应,便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昨夜月亏处有血色忽闪,瞬时落于后宫处,想必娘娘梦中红狐正是上天预兆。”
曹无移表情很不可思议的转头看向他,李屋怕他突然开口指出自己在胡扯,紧接着说:“不知娘娘近来是否训诫过下人,红狐通常表示以下犯上之徒,娘娘梦中之狐意图刺杀,恐怕预示着娘娘身边会有心怀鬼胎之辈。”
“正是!”掌事姑姑突然开口,“奴婢这几日就看春桃魂不守舍,好像在偷偷摸摸的藏匿什么东西,奴婢问起她也神色闪躲。只是因为她是贤妃娘娘送来的侍女,奴婢不敢仔细搜查……”
“你的意思是,与本宫自小一起长大的贤妃在本宫身边安插眼线,甚至还想通过春桃害本宫?”德妃厉声呵斥。
掌事姑姑站在屏风外,曹无移看得出她并不惊慌,她跪下告罪:“奴婢不敢,但为防万一,奴婢恳请娘娘彻查春桃的屋舍。”
“贸然翻查一个侍女的屋舍意图有些太明显了吧。”曹无移像是丝毫没有感受到左右两边诧异的神情,自顾自面无表情道,“娘娘如果要查,不如找一个契机查承乾宫所有宫人的屋舍,就算没查到什么也能掩盖过去。”
这话说得属实有些太明朗了,简直算得上冒犯。
德妃站在花鸟屏风后沉默半晌,举袖轻笑:“钦天监多了个有意思的小家伙啊……”
“那就照你说的查吧,”德妃转身朝寝殿走去,她身影窈窕,声如林籁,“百灵,就说皇上赏本宫的凤首钿头钗丢了,你和姑姑带人去搜。”
“记住,务必要搜到。”
“是,娘娘。”掌事姑姑朝她的背影行礼,起身向二人道,“劳烦二位跑一趟,这是娘娘的一点心意。”
曹无移伸手接过那一捧碎银,道谢行礼从小门原路返回。
“呼——小曹你刚刚差点吓死我。”李屋拍了怕胸口,“你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怎么跟上位者察言观色,方才差点酿成大错啊!德妃娘娘的意思明明是……”
曹无移认认真真的听他讲解完,眨了眨眼睛道:“竟是这般,李大哥好厉害。”
“这有什么厉害的,估计刚刚那屋子里只有你一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吧。”李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没事,看样子德妃还挺满意你的,你也不算太傻,以后进宫的次数不会少,慢慢学着吧——哎?你怎么还捧着这一堆碎银子啊?”
曹无移真诚的回道:“姑姑给的太多了,我没法动手装起来。”
“那你就捧了一路啊……”
“李大哥,要不这些你都拿去吧。今日多亏你替我解围。”曹无移向他递了递。
“不用了,我拿一半就好。”李屋好笑的叹了口气,从冒尖的碎银堆上抓了一小半放进自己的荷包。看曹无移笨拙的把两手碎银塞进袖袋,不由得问道:“这么多碎银放在袖袋里不会不方便吗?也容易招贼啊。”
曹无移抬头后知后觉道:“您说的对,我从来没拿到过那么多钱……那我应该放哪里啊。”
“荷包啊——”李屋的话音戛然而止,他看向曹无移空荡荡的腰间,突然想到和同事们八卦新人时说起的,曹无移是个孤儿。他这个年纪既没有父母亲人,也没有异性伴侣,当官前就是一个在庙里借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