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面前男人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脸上,算不上炙热,但比起平日来总还是多了几分灼意和紧逼,让她忍不住往后坐了坐,身子稍微仰起些,露出了干净的下颔线:“……我怎么会知道……”
她不自主地咽了咽口水,稍稍偏过了些头:“不可以早恋的。”
他:“你都十八岁了还算什么早恋?”
已经芳龄二十四的某人梗着脖子继续嘴硬:“还没有高考,自然还算学生。”
他听不出什么意味地笑了一声,让她后面瘦削的脊背莫名凉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抿了抿唇角后,闻喜语气生硬地将话题的矛头指向他:“一直问我,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呢?”
似是想到什么,她抬起手,指甲划过自己的下巴,大拇指和无名指卡着自己的下巴慢慢摩挲了下,桃粉的唇角露出几分看好戏的笑意,裹着白色纱布的双眼浸在黑夜里,仍专注地去定格在他的身上。
“沈哥哥长这么帅,追你的女孩一定很多吧。”
悠哉悠哉地说完这句话,她便把手干脆全放了下来,托在了并在一起的那两个圆圆的膝盖上,微躬着腰抬起头去看他,脸上笑盈盈的,嗓音发甜,继续作言作语着。
“所以为了我日后不被渣男骗,闻妹妹可以向前辈请教一番吗?”
沈从越挑眉,没有说什么,盯着她兴趣浓浓的神色,唇角扯了一下,忽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勾着屁股下坐着的椅子往前移了移,随后便抬起穿着黑色运动裤的腿往前踩住了最近的那根床脚后,就那样一直神态闲散地屈着。
这个姿势,反倒将她并拢住的那双白皙笔直的双腿几乎全压拢在了一个狭窄的空间里,随后他将欣长的身子往前落了落,看着距离女孩柔软面容没有超过十厘米的距离,他从唇间溢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轻笑,嗓音发淡:“请教什么?”
他视力很好,这么点距离,足够让他看见她脸上短短的小绒毛。
闻喜感觉他那道清冽朦胧的香味逐渐在她的鼻间变得厚重,心里顿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不等她揣摩出他想要干什么,想要支棱起身子往旁边跑时,却被温厚的手掌按住了脑袋。
“请教未来的男朋友,会不会这样摸你的头发?”
他的手掌宽大,还散着温意,按在她的脑袋上,连带着蓬松的发顶也被压了下去,在他缓说着的同时,他粗粝的指腹沿着她松松如云朵的发顶,一直落在被剪的整整齐齐的发尾。
其实相对于半个月前她刚见他那会儿,现在她的头发已经变长了很多,几乎打到了脖颈处,乌黑而又柔顺,手感异常地好。
摸到最后,看见发尾有一处翘了起来,沈从越不轻不重地压了一下那里,有几根依旧还是调皮地翘了起来,见到这样,他淡淡的神情浮现出一丝笑意,勾了她那几根不听话的头发松松缠绕住却又松开。
而闻喜不知道,还在摇头晃脑地想要让他把手放下去,撇了一下嘴,不满地提出抗议:“我今天刚洗的头,这样摸很快就会油的。”
“那就不碰了。”
她说出的话几乎是刚落下,他的手就收了回去,速度之快让说出这话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就感觉头顶一轻。
沈从越含着笑,大差不差地重复了一遍刚才她说的话:“这样摸头发会油的话,以后交了男朋友,也别让他像我这样摸你。”
闻喜:“……”
这是什么话?
她该说对还是不对?
过会儿,等脑袋清明了些,闻喜这才语气幽幽道:“手上有很多细菌,是不是也别牵手啊,小心感染细菌……”
语气中充满了逆反的讽意,可沈从越这厮好似没听出来似的,很是笃定地顺着她的话口低嗯了一声,眼里溢出笑,还不忘拿着腔说了一句:“我们闻喜果然很聪明,这么快就可以举一反三……”
闻喜气急败坏:“沈从越!你干脆让我就别找男朋友了!”
他适当的又添了一把火:“这可不是沈哥哥教给你的,这是你自己说的。”
闻喜快被他气死了,火气“蹭蹭”地往上涨,可又没有办法,正如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她说出来的,他又什么都没说。
她可真是请教了一位感情好导师!
闻喜气的发晕,干脆扯了床上一个饱满的枕头没了方向地就朝他扔了过去,就差张牙舞爪地冲他跑过去了,脸气的鼓鼓的,硬生生把古人说的话也搬出来了:“孟子曰,贤者以其昭昭使人昭昭,今以昏昏使人昭昭。沈从越,我看你连当今的贤者也不如,你简直昏的无法无天,过分至极,天理难容……”
沈从越被她忽地这么文绉绉地来了这么一句,神色有些意外地扬了下眉,轻松接过扔过来的枕头,就又听着她往后一直说着,一连串的词语接二连三五花八门地地往出蹦,这才有些无奈地语气投降状:“行了行了我的小祖宗,我不是贤者,你才是行吧?”
“谁是你的小祖宗?别给我长辈分!”
闻喜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
就在这时,她病房里的门忽然被打开。
沈从越眉心蹙起,警惕性地扭头看向门口,眉间的冷意在看到来人后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温和从容。
是闻女士。
今天的闻女士来的有些迟,而且看起来比往日还要更疲惫些,身上穿着的浅褐色长裙有些发皱,裙摆处还有些暗渍,像是淋上了水,同时好像还有一些结住的小泥块扒在柔软的衣料上。
就在这时,闻喜有些不确定地出声问了一句:“是谁啊,闻女士吗?”
沈从越注意到那些,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