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芝懿现在是真的觉得江任舟挺不值钱的。
具体怎么个不值钱法......
他们带着孩子来水上乐园之后,陪玩这个任务就全部落在了江任舟一个人身上。
不管是带孩子玩水上滑梯还是陪孩子滋水,他似乎都相当乐在其中,脸上是过去少有的快乐和享受。
这个水上乐园面积不小,大型水上游乐设施也相对比较齐全,吸引了不少家庭过来打卡。
缪芝懿从小就对这类项目不感兴趣,要不是因为安安,她想都不会想到要来这里玩,所以这回也只是坐在池子边上安心喝果汁,准备随时给江任舟和安安做后勤。
江任舟还给安安租了个儿童游泳圈,看孩子抱着游泳圈在水里扑腾,心一下子软得不像话,拍了不少照片视频。
他和缪芝懿的手腕上都挂着一个防水小包,里面放着房门钥匙,再就是安安的哮喘药。
来之前,他还在担心孩子运动过量会导致哮喘复发,但是看到小朋友玩得相当尽兴,他的心也就稍微放下了些。
安安此前没来水上乐园玩过,也压根没接触过泳池,看到大家都在快活地游来游去,一下子心痒痒,抱着游泳圈看向江任舟。
“叔叔会游泳吗?”
小朋友的头发早就湿了,鼻尖稍许泛红,水汪汪的大眼睛也湿漉漉的,看得江任舟更是喜欢得不得了。
“会呀,安安想学游泳吗?”
已经呛了好几次水的小朋友明显有些犹豫,但一看到远处泳池里的大家都在快乐地扑腾,原本纠结的情绪最终还是定了下来,点点头。
江任舟笑着点了点小朋友的鼻尖,把她抱上岸,简单做了些热身运动。
不远处的缪芝懿自然没错过这个相当和谐的画面,笑着摇摇头,还是起身过去,给他们俩人一人送了一杯果汁。
“我们安安这是要学游泳了吗?”
“妈妈,我记得小慧之前问我一个问题!”
两个大人好奇地歪着脑袋看她,等她继续说下去。
“小慧说,爸爸妈妈同时掉到水里,我要先救谁。我只有妈妈,所以我学游泳,救我妈妈。”
江任舟咂嘴,用手肘拱了拱小家伙:“你现在不是还有叔叔吗?”
“可是小慧说是爸爸妈妈掉到水里,叔叔会游泳呀,叔叔和我一起救妈妈。”
这话倒也没错,所以江任舟也紧跟着乐开了花。
结束简单的热身运动,安安被带去了儿童泳池边上,一手牵着妈妈,一手拉着叔叔,走几步还被拎着“飞”一段,给她兴奋得不得了。
三个人刚到,就看到不少人围在一边的更衣室门口。
江任舟和缪芝懿都不是爱凑热闹的主,安安也不喜欢围观,原本想下水,却听见了越来越大的对骂声,还是好奇地往那边看了一眼。
“都这么大的孩子了,还能没有性别意识?你在这鬼扯什么啊?”
“你有几两肉啊生怕被人看见?小孩子看就看了,能怎么你?别把一个小孩子想得那么坏!别在这惦记我们家孩子,我们还看不上你呢!”
“我说过了,你孩子要是真的完全没有自主能力,那我认了,但是人都这么大了,你跟我说‘看就看了’?你是当妈了不是当皇太后了,这点分寸都拿捏不了,你还指望你孩子成才?现在就已经完了蛋了!”
......
缪芝懿大概听明白了,拱了拱身边的江任舟:“江律,什么看法?”
江任舟顺手报了警:“这种事情涉及到法律和道德的博弈。三四岁的孩子确实没什么自主能力,带进更衣室换衣服是正常的,但是根据这个妈妈的说法,好像这个孩子并不是我预设的情况。”
“那孩子目测得有十岁了吧,都快到大人的胳肢窝了,自主能力真的一点都没有吗?”
“目测不能作为直接证据,还是要看具体。其实最近很多这样的事情,我们也在关注。为了方便照看孩子,也出于担心,妈妈会把儿子带进女性更衣室或是女厕,但是忽略了男性的自主意识。无论刻意与否,法律层面上没有明确界定,但道德层面上需要严谨讨论。”
缪芝懿点点头,牵着孩子往泳池的方向走:“那如果真的被一个有自主意识的孩子窥探了个人隐私,但是孩子低于十四岁,并且孩子不承认自己看到了呢?”
“这就要追究监护人的责任了,但说实话,确实很难认定责任划分,除非当事人提供直接证据,毕竟更衣室和卫生间通常不设置监控摄像头。”
“你之前也处理过这样的案子吗?”
“当然。”江任舟又看了一眼正在争执的那些人。“但是之前那个案子比较复杂。委托人是个女性白领,在进入商场卫生间隔间之后,通过门缝下面的合金反光看到外面有人趴在地上往里看,是个男性。那时候她还没准备用卫生间,将计就计蹲了下来,但衣服没动。然后那个小男孩从门缝底下往里伸手,委托人用手机拍下了全过程,顺势往他手上踩了一脚。”
她顿时皱眉:“然后呢?”
“被踩的人立刻尖叫了,然后在另外一个隔间里的孩子母亲出来了,要追究委托人的责任,说她故意伤害。委托人一看那孩子跟她差不多高,但是孩子母亲说孩子从上小学四年级,只是发育比较早而已,对那些男女知识并不了解,坚决要求委托人赔偿损失。孩子也说自己只是想找妈妈,不确定妈妈在哪里,就趴在地上看。”
“你从什么角度辩护的?”
“没上法庭,我只是给了个思路,要委托人从保护个人隐私和正当防卫这两个点出发,去维护自己的个人利益。但是呢……委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