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任舟不是没想过联系一下缪芝懿的律师,然而,对方似乎很忙,并且开庭之前确实不能私下见面,所以他还是忍住了。
他原以为父母能稍微消停点,却没想到自己似乎低估了父母的造作能力,盲目接专访不说,甚至还要收出场费,档期都排到了国庆之后。
好友迟慕森也知道了最近发生的事情,立刻拨了些人给他,方便他随时派上用场。
那天,Lisa给他发了个直播链接。
江志成夫妇一口咬定江任舟所谓的“第三方立场”是受人指使,并且认定缪芝懿当初和江任舟结婚是有利所图,还说江任舟最近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才变得六亲不认。
这场直播,恰恰就是他们请来法师进行除妖的现场直播。
江任舟并不知道这位“法师”究竟是什么人,但看他一进门就开始念叨着“这里好重的阴气”,反而还来了点兴趣。
结合迟慕森给他推的那位朋友的消息,他干脆暂时放下了工作,点开另一个链接,继续看下去。
他倒要好好看看,这人究竟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任川的内网也早就开始了热烈讨论,和网上随处可见的“存在即合理”“你还别真不信”“老祖宗留下这些东西肯定是有道理的”不同的是,任川的大家都是妥妥的唯物主义者,这次掀起热烈讨论也是想看看江志成到底在折腾什么。
不少媒体记者也都集中在江志成家门口,长枪短炮对准了屋内,生怕错过什么珍贵画面。
那人先是用白色的粉末在客厅撒了一圈,自己站在圈里,跳了一段大神之后,粉末突然着火,把不远处的记者吓了一跳。
江任舟顿时皱眉,转而拿起手机发消息。
内网瞬间开始沸腾,大家不约而同地发帖讨论可能导致起火的原因。
今天同样只有江任舟和另一位合伙人来任川线下办公,主要是为了处理问询邮箱里的那些邮件。
因为大部分是垃圾邮件,他们两个人足够处理,效率也相当高。
巧的是,那位合伙人的本科第二学位是有机化学。
在看到视频画面和内网的讨论之后,合伙人立刻端着笔记本来了江任舟的办公室。
但他什么都没说,只给了江任舟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后自顾自拖了椅子坐在办公桌另一侧,继续悠闲地看直播。
镜头一转,法师出现在了卧室。
那人绕着床走了几圈,突然趴在地上,伸手往床底探了一阵,然后大叫一声。
等他再站起来的时候,怀里俨然多了两个纸娃娃。
江任舟顿时皱眉。
不为别的,就是这两个娃娃实在蹊跷。
不是一男一女,而是一大一小两个女娃娃,还画着劣质的麻花辫。
他甚至不用思考就明白了这对应的是谁,脸色瞬间冷下来。
这是在搞什么?
那法师先冲着镜头展示了那两个娃娃,大声喊着“这是狐妖啊”,随后哇地一声,冲着娃娃吐了一口气。
两个娃娃瞬间在镜头前熊熊燃烧起来。
“一对妖孽!看剑!”
说着,一把短短的桃木剑就被他扔进了火焰里。
合伙人差不多明白了,下意识看向江任舟,意料之中地发现他已经暗暗握紧了拳头。
“江任舟,虽然我不信这一套,但......这总归不太好吧?”
被点名的人纹丝未动,在屏幕里的法师高喊着“孽障已除”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再次拿起手机,编辑了一串文字发出去。
合伙人知道江任舟有所动作,干脆不再说话,继续挂着直播,打开了任川内网。
不出所料,大家关注的重点要么在“这玩意怎么烧起来的”要么在“好恶毒啊,到底为什么搞这么一出”,甚至已经有律师在讨论缪芝懿可以用什么罪名起诉江志成夫妇。
没过多久,直播里传出一声“警察!都不许动”。
江任舟没再盯着直播画面,起身走到落地窗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外面的城市天际线,心情相当复杂。
合伙人看到画面里一片混乱,也起了身,走到江任舟身边。
“你什么想法?”江任舟轻声开口。“说实话,我很烦躁。”
“虽然不能先入为主,但是大概率是那个所谓的法师在招摇撞骗,也就唬唬看不懂的人罢了。江志成夫妇、法师、现场的媒体,大家一起演了一出好戏。”
合伙人笑了笑,双手插兜。
“能揣着白磷搞这么大幅度的动作,这人也算是老当益壮。白磷剧毒,喷火那段或许是什么别的易燃物,我不敢判定现场还有其他助燃物。”
“会对缪芝懿和孩子有什么影响吗?”
“咱们都是唯物主义者,最烦躁这种装神弄鬼的东西。你就这么想吧,缪芝懿和你们家孩子,能长成娃娃那样吗?我没记错的话,缪芝懿前没多久还上热搜了,给她的称号是‘同传女王’,女王还能是布娃娃那样?”
江任舟的心稍微放下了些。
“警察是你叫的吧?”
他不置可否:“栽赃陷害,装神弄鬼,又是一笔。”
“不管是纵火还是封建迷信,一旦查明,没得跑了,也算来得及时。”合伙人一下子轻松下来。“说来也是奇怪,你不是说缪芝懿有律师吗,怎么到现在为止还没动静?难道也和我们一样,根本不在乎这点装神弄鬼?”
江任舟的目光并无聚焦,脑子里也是一团乱:“不知道,但他们今天的行为会无形之中把开庭时间提前,就算是为了收集证据方便当庭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