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外附小合唱团的孩子们在结束表演之后还得集合,老师为了保证孩子们的安全,需要清点人数之后再统一卸妆,然后让家长挨个把孩子接回去。
安安跟着大部队返回了后台,坐在沙发上边晃腿边等着妈妈过来,笑眯眯地接过老师发的水,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
虽然她现在还没入学,但已经和附小的老师们熟悉得七七八八了。
老师们相当喜欢她,就等着她九月份开学。
这个学期,安安读的是附小预科班,主要内容就是幼小衔接。
在过年期间三剑客联合演出中,当时作为观众的安安指出伴奏的音调不对,清唱了一段正确的调,当下就把合唱团的老师们震惊得不得了,如获至宝般立刻上报了学校。
合唱团随后破格录取了她,甚至经常让她给合唱团定调。
缪芝懿起初并不愿意加入管弦乐团,也是担心木吉他的声音不够,但在之前的团建活动中,她一次偶然救场,让乐团里的其他人更加坚信没她不行,软磨硬泡了好一阵,缪芝懿才答应下来。
所以现在她是管弦乐团里少有的木吉他手,偶尔还玩玩电吉他。
他们乐团相当默契,今晚的演出在此之前甚至只排了几遍,但质量相当高,演出效果也让所有人都很满意。
结束演出后,乐团成员们凑在一起开了个会,简单复盘之后,大家纷纷作鸟兽散。
缪芝懿来不及卸妆,背着吉他去合唱团那边接安安。
后台有两条走廊,一条光照充足,但绕,从乐团休息室到附小合唱团休息室得绕一个“U”型。
缪芝懿嫌麻烦,干脆选了没什么光的另一条走廊,准备抄近路过去。
意外的是,这条走廊里,似乎有人在。
她茫然地走近,心里警铃大作。
昏暗的灯光扫过来,在那人脸上停了一瞬。
虽然时间不长,但足够缪芝懿看清楚此时站在她面前的人究竟是谁。
她一下子停在原地。
耳边明明还响着外面传来的歌声,但她顷刻间脑子一片空白,心跳紧跟着加快。
她甚至怀疑自己看错了。
但……
最近的新闻,她都看了,所以她知道他的动向。
两个人都没说话,就这么默默看着对方,目光前所未有地专注,仿佛要把对方盯穿。
缪芝懿暗自组织了很久的语言,做了诸多心理建设,握着吉他背包带的手松了又紧,就这么循环了不知道多少次之后,缓缓吐出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心跳节奏正常一些,打算主动打破沉默。
“好久不见。”
“保护令到期了。”江任舟的声线在颤抖。“对不对?”
她再次停住。
纵然她想骗自己或许看错了人,又或许产生了幻觉,但他的声音瞬间把她拽回了现实。
“保护令为期半年,但你消失了快八个月。”
他的鼻音不受控制地越来越重,缩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早已紧握成拳。
“你告诉我,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你,是幻觉吗?”
他甚至舍不得眨眼。
从看到她缓缓升上舞台起,他就一直在怀疑自己,怀疑那是他太想她了产生的幻觉。
在这里等待的过程中,他掐了自己无数次,而每一次清晰的痛觉都在告诉他,这是真实的。
舞台是真实的,拍下的视频是真实的,眼前的人也是真实的。
缪芝懿能明显察觉到自己的心理防线已经岌岌可危,通过不时扫过来的光线,她甚至能看到江任舟已经红透了的双眼。
八个月以来的煎熬辛苦,就像是老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地在她脑海里闪过。
但与此同时,那些曾经和他在一块生活的回忆,像是闪着光的碎玻璃,和她大半年的煎熬糅杂在一起,璀璨又残忍,毫不留情地狠狠扎着她的内心。
半晌,她再次握紧了肩上的背带。
“江任舟,我……”
被点名的人霎时大步上前,吻紧跟着落下。
缪芝懿清楚地听见了自己的心理防线全盘垮塌的声音,干脆利落。
人随后被按在墙上,以为会凉,但后脑勺和腰间被他稳稳托住,掌心的暖意穿透礼服,激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尝到了自己的口红,飘香的巧克力味却混杂了些许咸味。
原本挂在她肩上的吉他包一下子滑落,她来不及捞,但下一秒,背包被另一只手及时扣住,随后整个吉他包都到了他肩上。
江任舟甚至在撕扯她,恨不得下一秒就把她整个人吞进腹中。
缪芝懿能察觉到他的力气越来越重,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圈住了他的脖子,人也毫无保留地贴在他怀里,几乎动弹不得。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他起初压根不想理,由着手机作怪地唱歌,但缪芝懿也跟着被拉回神,怎么都不肯,嫌弃地拍他。
他不得不依,但在拿出手机的整个过程中,他还不轻不重地叼着她的下唇。
来电话的是CO法务部的工作人员。
罕见地听江任舟骂脏话,缩在他怀里缓神的缪芝懿突然笑喷,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缠着他的领带。
江任舟却觉得她简直在索命,边应付着电话那头的人,边小心翼翼地给她擦拭被口红弄脏的嘴角,还忍不住用眼神警告她收敛一些。
缪芝懿简直无语,这回干脆把嫌弃写在了脸上,多少有些报复性地用力擦了擦他的嘴角,用口型告诉他“我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