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不远处的少年有着脸上缠着白色的绷带,头发蓬乱,正是太宰。只是和半个月前休闲装扮不一样的是,他此刻穿着领带衬衫,身上还披着一件过大的黑色外衣。
“……太宰?太宰君?我的话你有在认真听吗?”
“在听又没有在听。”
——虽然钻石之一目前的性格似乎有些过于一言难尽,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呢?”
“是啊,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呢?”有着一头蓬乱黑发的少年像是重复又像是反问一样,这么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太宰君,问句是不能用来回答问句的。”
太宰向森鸥外投来疑问的眼神。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森鸥外在太宰开口之前就苦恼着打断了他:“当然,重复别人的话当做答案也不行。”
站姿有些懒散的少年终于舍得把注意力从首领办公桌上摆着的奢华饰品上收回,神色漠然:“因为没有什么好说的,这些不都是已经知道的事情吗?”
“还有,入职大会这件事森先生已经做好决定了吧,为什么还要再问我一遍。”
“如果新来的部下在入职大会上全部跑掉,那肯定都是森先生说话啰啰嗦嗦就像是念经一样无聊的原因!”
“话虽如此……”森鸥外苦笑之后,便用着越发期盼的眼神看着太宰,话里话外都带着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明示的浓烈暗示:
“可靠的部下当然是越多越好。如果多说几句话可以让未来的部下感受到我对他们的无限期望,然后就能再多几个忠心又能干的下属,那真是再划算不过了。”
太宰沉默着一言不发,仿佛没有听懂他话语中隐藏的含义。
他的视线和森鸥外对上,眼神平静到犹如冰点下透彻又冰冷的湖面。
森鸥外维持着他的微笑没有动作。
两人无言交换着视线。
在这场安静又暗流汹涌的互相瞪视中,最终还是迫切想要拐骗钻石的森鸥外率先败下阵来。
不过心脏又脸皮厚的大人显然完全没有把这场眼神对阵中的小小落败放在心上。
他只是有些遗憾地放下批阅文件的墨水笔,然后十指交叉撑在了桌上长叹了口气。
既然对方没有接话的意思,那他也只好自己接下去了。
“太宰君和中也君、鸢君既然一起长大,关系应该很不错吧?”中年首领摸着下巴问道:“太宰君知不知道鸢君是否有加入的意愿呢?说起来因为之前兰波前候补干部的事情,导致我和鸢君没有机会见面,一直都很遗憾呢。”
刚刚还神色难辨的少年因为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瞬间露出不高兴的神色:“谁会和那个喜欢打人的小蛞蝓关系好啊!拜他所赐,我身上的伤现在还在隐隐作痛呢!”
“太糟糕了,为什么我的名字会和中也那个讨厌的家伙的名字一起出现!”
森鸥外默默听着他的抱怨。没有否认和鸢君关系很好呢,太宰君。而且……避重就轻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说起来,两年前太宰君是因为自杀未遂被送到我的诊所里来的吧?那时候明明还把升压药和降压药的混合物当做致命的剧毒,想要无痛死亡呢。”
寂静的空气中仿佛升起了来自深渊里的看不见的瘴气。
“……你想说什么?”
森鸥外似乎笑了一下:“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呢,太宰君?”
森鸥外和太宰的初次见面自然并不是先首领复活那次。
事实上在两年前,在那个郊外的破旧小诊所里才是他们初次产生交集的地方。
作为偶尔兼职心理医生的森鸥外,虽然没有行医执照,但是对于寻死之人的眼神是什么样子还是知道的。不过那时候的森鸥外只以为太宰是个有自杀癖的聪明一点的小鬼。
和太宰再次见面时,他还是有些惊讶的。
所以……
为什么你还活着呢?或者说,究竟是什么支撑着你,促使着你暂且拥有了活下去的念头呢?
“这可真是……太让人好奇了。”森鸥外血液般紫红色的眼注视着太宰脸上每一个表情,像是锋利的刀片划开躺在手术台上病人的身体,理智而又冷酷。
“……这是试探吗?”太宰扯了扯唇。
“如果是的话,那么您就不用再试探下去了。”
在森鸥外的注视下,太宰轻笑起来,萦绕在他周身的危险气息在这瞬间短暂地掩藏了起来,如同拂去了笼罩在身边的虚无迷雾:“因为无论再怎么试探,答案都是一样的。”
“小鸢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不论何时我都会和她站在一边。”
……果然如此吗。
“不过我还以为,森先生全部都知道呢。”太宰意味不明地说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
“要我说出来吗?就是那个啊,监视不是吗?”
“一刻没有彻底归顺的部下就是敌人,更何况还是战斗力足以抵过港口黑手党近乎七成的敌人,只要稍微有什么动作就会损失惨重吧?所以,在我们留在这里的期间,监视我们的一切动作都是有必要的。”
太宰神色冰冷,像是台医学扫描仪器,透视般穿过森鸥外的思想。
“如果是我的话,武力值最低的我会被当做用于威胁的人质,而小鸢那边在彻底确定我们没有威胁前是不会轻易放手的,应该是什么特殊的可触发类异能作用于她身上作为保险,并且不是能被我直接触碰后消除的。”
“这是一个多向的威胁,不论是我还是小鸢,亦或是中也,都会对此投鼠忌器。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