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趁着老师出去打电话的功夫,班级内瞬间哗然,似乎之前的安静只不过是一场错觉。
蒋俊宁无聊地打着哈欠,有些困意,他歪头靠在桌子上,枕着胳膊看着埋头执着于试卷的白露秋,他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道:“白露秋,你不去上日语课吗?”
“懒得去。”白露秋连头都没有抬起,她皱眉紧盯着题目,手无意识地抓着额发,好好的发型此时已经略显凌乱了。
“好歹是花了钱的,不去那不亏了”蒋俊宁打趣着,“再说这么多作业就算你补完,老师也不一定有时间看呀。”
白露秋闻言,停笔,转头望着蒋俊宁,眼里带着不解,颇为冷淡地反问道:“老师看不看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蒋俊宁见此情形,心里暗叫不好,猜测着自己是不是触到她的霉头了,讪讪地说道:“没什么啦,就是...你才刚回来也用不着这么拼,对吧。”说完,他眨着眼睛,是求和的意味,颇有些狗狗似的可爱。
可惜的是,此时白露秋心情明显被题目搞得差劲,她没再多言,手握着笔,怔怔地想着心事。
很快就要到第三节晚自习了,按约定,她应该要去画室见夏黎,只是她想到了教室后排的林依依。
虽然林依依看似从不在意自己的样子,依旧在那边跟其他同学谈笑风生,可她总觉的那双眼睛时刻注视着自己。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什么时候竟然受制于人了,这显然就不是自己的作风,但却不得不反复掂量,看看自己是否有能力渡过这些“危险的东西”。
她不由得叹气,摸了摸放在书包内侧的挂坠,兔子依旧可爱,一双红玉色的兔眼,更让人有想要抚摸的冲动。
冰冷的触感从手心蔓延到全身,她回忆着过去几天在夏黎家中借住的场景。
她想起了那天在闹市里自己的怄气,想着夏黎偷吃糖葫芦时眼里的狡黠,想起了他给自己戴着挂坠时,眼里透露出的专注与珍惜。
或许是被月色迷醉了心,让白露秋觉得当时的夏黎眼里只有自己,也只能是自己。
虚荣感接踵而至,带着不可言说的骄傲和蔑视,她偷偷瞥向宋穆青。
此时的宋穆青正跟旁边的陈东宇说着话,看样子应该又是知道了什么无聊地八卦,眼里满是嘲弄,却笑得花枝招展,全然不在意此时正是晚自习。
宋穆青知道自己跟夏黎走得那么近吗?白露秋不免揣测道。像夏黎那般温婉如玉的气质,就连林依依都为之疯魔,那宋穆青对他的想法又会是怎样呢,是喜欢仰慕,还是不在意呢?
白露秋微眯着眼,不禁勾起一抹笑意,如果让宋穆青知道自己跟夏黎的关系,那她又会怎样呢,嫉妒羡慕,亦或是满不在乎。
白露秋心里勾起一团火,她很清楚自己厌恶宋穆青,同理,她也不见得喜欢自己。她们两个像是天生不对盘一般,不是白露秋无意识地想挑衅宋穆青,就是宋穆青当场让她陷入尴尬无言的境地。
或许是宋穆青的笑太过于爽朗,让白露秋觉得刺眼,让她忘了不久前林依依的警告,她满不在乎的收拾着东西,似乎准备随时离开。
旁边的蒋俊宁注意到了白露秋的变化,他有些疑惑,之前还在与作业苦苦作斗争的人现在却在收拾书包,做出随时准备走人的架势。
“你这是要去哪里呀?”蒋俊宁问完,自己不免愣住。怎么突然就问出来了,他暗自懊恼,惴惴不安地望着白露秋,眼中的惊恐明显是被白露秋的冷淡所刺伤后留下的痕迹。
白露秋并没有答话,她紧盯着蒋俊宁,想起了之前的不快。良久,她冷笑一声,问道:“如果我告诉了你,你又想告诉谁呢?”
闻言,蒋俊宁满脸不可置信:“你这是什么意思?”语气里是被伤害后的委屈。
这样的场景看着真叫人心生不忍,白露秋因着之前道不明的情愫,面对这般可怜的蒋俊宁,心里也有些后悔自己说话不过脑子的坏习惯。
但自尊心让她沉默着,不肯低下头去安慰这个耷拉着脑袋的小狗,她慌张地瞥开视线,害怕自己心软。
蒋俊宁也不再多言,只是将头埋进胳膊里,不露半分神色,只是周围的低气压让人察觉到此刻他的心情极其不好。
“我先走了。”白露秋快速地说完这句话,像是怕被他注意到般,慌忙离开教室。
她不知道,她不会知道,一双眼睛带着探究望着他们两个人的情况,或者应该说她自己的情况。
宋穆青笑着观望着,白露秋跟蒋俊宁的氛围不对劲,待会可能还要旁敲侧击地问一问蒋俊宁,她想着。
白露秋踏着月色走在走廊上,她眼前不断的闪动着刚刚的场景,白露秋只能反复告诫自己没有良心,不必在意这些,毕竟...毕竟是蒋俊宁他自己有错在先。她没有做错,像是魔怔般,白露秋不断暗示着。
***
“我以为你不会来的。”夏黎抬头看向正进门放下书包的白露秋,说道。
白露秋不想让他察觉到自己的心事,她勉强做了个微笑,调侃着:“你上午的理由我拒绝不掉就来了。”
“拒绝不了也不代表一定要,你说是吧。”夏黎歪着头面露得意。
白露秋挑眉,一脸挑衅道:“那我走?说不定还能赶得上热水。”
闻言,夏黎伸手拉住白露秋:“既然来了,哪有让你就这么走的道理。”说完,他眨着眼睛,柔光被坏意所替代,让白露秋觉得自己误入了虎穴,中了他的诡计。
她不动声色地拍掉了夏黎的手,拉了一个小板凳坐在夏黎旁边。
夏黎盯着她的脖间,看得白露秋浑身不自在,她讪讪地问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