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连少年的腰都不到,矮的程度她都不敢想,她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
少年也不笑了,依然半跪半蹲在她身前,维持这个姿势半点也不觉得累,他温和地对女孩说:“不信你可以摸摸哥哥的手,你的比我小了一半。”说着少年将手递到女孩手边。
女孩摸完傻了,呆呆的表情落在少年眼里十分可爱。
她想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几岁便问了少年,少年告诉她满打满算也过不了六岁,她人更傻了。
没等女孩懵完少年就说不管她是否相信他他也要拉她往外走几步,女孩并未反抗。
少年宽大的手掌裹着女孩小小的一只手,温暖而有力,明明方才抚她伤口时指尖还是凉的。
他带着女孩站定后,让女孩将另一个手往前伸,女孩照做,刚伸出去,掌心便承了一片柔和的暖意。
女孩收回了手,尽管看不见,还是将脸转向身旁的少年:“很暖,是什么?”
少年回答她,那是阳光。
心里的猜测得到证实,女孩伤心极了,果然是阳光,所以她的眼睛看不到了。
少年依旧握着她那只小小的手:“小瞎子,伤心了?”
“什么小瞎子,我叫苏恰。”
少年便笑,迎着金黄的暖阳,笑颜好看极了,他用近乎哄人的语气说:“好,小苏恰。”
苏恰从昨日到现在,委屈得想哭却欲哭无泪,难受极了,如今恍然听到小苏恰这个称呼,她的眼泪就像按了开关键一样扑簌簌地往下掉。
泪水划过脸上的污脏和血迹,她的样子看上去狼狈又楚楚可怜。
苏恰这哭的猝不及防,少年又半蹲跪下来,声音柔和地问:“怎么哭了?”边问还边抬手帮苏恰抹去脸上的泪水,也顺着擦去了一些血迹泥渍,少年也不嫌脏。
被少年这般堪称温柔的对待,苏恰便不再想哭了,很快止了泪水,把脸撇到一边,觉着丢人。
她今年的确是十九岁,但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徒然变小了十几岁,也不知自己到了什么地方,怎么还瞎了?
后来苏恰顺理成章被少年带下了山。
至于怎么带,她现在确实是个瞎子,还那么小一个,当然是被少年抱下去的。
她把两腿挂在少年身上,两只小手搂住少年的脖子,小小的脑袋靠在少年宽大紧实的肩上,她想着自己现在这副模样,还是老实一点,也同样任性一回。
老实是不纠结不闹腾,任性是让自己真的当一回小孩,不然她的脸要红透了,毕竟是个十九岁的妙龄少女。
少年两手抱着她的背,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当,苏恰出神的一分钟里,他已经到了山下。
发觉少年停了下来,苏恰问:“怎么了?”
“到了。”
这才多久,你下个山是一步十米吗?苏恰心问。
少年虽没看到她表情,却似有所觉:“不信?那也没办法。”少年很无所谓地说。
这山脚下只有十几户人家,是个小村庄,闻得鸡犬声,见得炊烟袅,多是木屋竹屋还有草屋。
今日阳光出来了,昨日下过雨的痕迹已不再那么明显。
“带你到别人家里洗个脸。”
苏恰在他肩上点了头,低低应了一声,她一想到自己脸上又是血又是泪的,应该还有泥,指不定脏成什么样了,便没异议,她这样安静,倒显得有几分乖巧。
少年说着便又走了起来,他好似有明确的目的地,走得从容不迫。
路上有几个村人见了他投来打量或好奇或疑惑的目光,他全当没看见,沿着村里一条石道走向了不远处的一间木屋,木屋外还栽了棵枣树,但没见结果,只见树绿叶茂。
木屋门是敞开的,门往里有个小前院晾晒着草药,往后些的应当才是这户人家的住处,前院里有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还在拣草药。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苏恰说。
少年轻笑:“哥哥叫劣适,优劣的劣,适合的适,认得这字吗?”
“我今年大一了,这字不认得还得了?”苏恰又强调了一遍,“都说了我今年十九,你别把我当小孩。”
劣适笑而不语,腾出一只手敲响了木屋门。
门里少年听见动静便看过来,他只见劣适站在门外,还抱着个小女孩,只是女孩被抱着,脸朝门外他看不见脸。
少年走过来,问:“寻医还是问路?”
苏恰听见劣适平静地说:“都不是。借个地,借个水,你帮个忙。”
一刻钟后,劣适和苏恰坐到了屋里,那半大少年应劣适的要求拿来了一盆水,一方帕巾。
也是这时,半大少年终于看清了小女孩的脸,但他很快便将目光移开了。
苏恰再伸手摸伤口时,发现额上伤口完全消失了。
她还没来得及出声诧异,劣适已经湿好帕巾拧完水,对她道:“闭眼。”
苏恰将眼睛闭上之后,劣适将她的脸都擦了一遍,没放过一点污渍。苏恰发现帕巾是温热的,擦过脸后很舒服。
脸擦洗干净后白皙水灵,两颊还带有一点红润,也不知是热水擦脸的缘故还是小孩子本带着的。
劣适后来又将她的手抓在自己手里往盆里引,苏恰便也洗了个手。
那半大少年将东西放下之后又自觉去了前院,屋里便只剩下他俩。
“你昨天是不是遇到过方才那个人?”
劣适口中所指应当就是半大少年了,但听他这么问,苏恰有些意外,劣适是怎么知道的?其实刚才那半大少年开口时她就凭声音认出来了,这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