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吃坏了肚子,三令五申,不许我们带你来。”
“要不,我三哥肯定就带你来了。”
琬儿本就是大家闺秀,又在宫中教养多年,所以吃相极雅,吃的极慢。
她一碗云吞面没吃完,素瑾,已经把这附近的摊子都逛遍了。
用自己的零花钱,给庄荣他们买了肉饼、灌汤包、胡辣汤,还给自己买了两块儿牡丹饼,蜂蜜糕。
见琬儿和燕暻吃好了,秦阿嫂才又过来。
“大姑娘,能不能让这个小大姐儿留下,帮我写几个字阿?”
“阿嫂要写什么?我给嫂子写罢。”
秦阿嫂忙忙按住琬儿。
“就是几个菜牌子,姑娘和公子先去逛逛,最多一刻钟就写完了。”
也不是她赶琬儿。
这会儿,正是饭点儿,来逛集市的人越来越多,巴掌大的云吞摊子,里里外外,挤满了食客,三教九流,乱乱哄哄,确实不方便。
“那,素瑾,你帮阿嫂写罢。我们去前边渡口,租几条乌篷船,一会儿调头来接你。”
“好。那奴婢,就在这儿等姑娘和公子”
琬儿轻车熟路,领着燕暻一行,往渡口走,路过一个卖药糖的摊子。
摊主是一个老大爷,穿着一件花花绿绿的大袍子,带着一顶昆仑奴面具,左手拿着一只猪皮拨浪鼓,右手拿着一只绸扇子。
边唱边跳,十分卖力地吆喝着他的药糖。
“他戴的是真花?”
琬儿点点头,
“徽州跳傀儡面舞,都得戴真花。好看罢?”
“好看。”
庄荣还在频频回头。
“难怪,人们叫颖中是花都。这一路上,家家养花,户户垂柳,可真好看。”
越往里走,路面越宽,左右商铺买卖也越来越大。
琬儿随意走进一家最大的金行,买了两根细金条,又去布行定了九匹粗布,既结实又耐看,全是时下最热销的花色。
“庄荣,明天,帮我跑个腿,把礼物送给秦大嫂,提前祝贺石头新婚大喜。”
“大石桥这片儿的差人,你也帮忙上下打点一下,以后,也请他们多加照看着。”
燕暻摸摸布料,有些剌手。
“姐姐怎么和那对母子这么熟悉?”
琬儿眨眨眼睛,“因为嘴馋阿。”
“小时候,我脾胃差,不肯好好吃饭,就爱吃秦嫂子煮的云吞面。每次出门,无论和谁去哪儿,回来时,都会闹着绕道来大石桥,吃一碗云吞面。”
“因为贪吃,哥哥们还给我起了个外号,叫小碗儿。每次,哥哥们出门前,都会来我门口喊一声,‘小碗儿,晚上给你买云吞面回来’。”
想起哥哥们,琬儿不由心口一疼,忙就转换话题。
“其实,这秦阿嫂也是个苦命人,十一二岁,就被自己亲舅舅,偷着,卖到了人家做童养媳。生下石头不到一岁,老公又突发急病去世了。”
“丧期都没过,婆家叔伯们,就动了吃绝户的心思,连哄带骗地怂恿着老太太,把他们娘俩赶出了家。”
“阿嫂一路要饭进城,想要告状,可到了衙门才知道,想告婆婆,不仅得花钱请讼师,写状子,还得坐牢挨板子。”
琬儿微微苦笑了笑。
“母杀其父,尚不能告,何况,婆母只是把你赶出来呢?”
燕暻听的蹙眉。
“那她得怎么办?”
“衙门口的衙役看她实在可怜,告诉她,我家学堂正招人打扫校舍,让她可以去试试。”
“毕竟是乡下人,底细不清楚,还带着个那么小的孩子,本来,大夫人没看中她,但见孤儿寡母实在可怜,才答应收留她娘俩过个冬。”
琬儿长长叹了一声。
“徽州的冬天,也是能冻死人的阿。”
“难为她,每天天不亮,就背着孩子开始干活,打水扫地,挑粪劈柴,很是本分勤劳。可她除了一纸分家的文书,并没有迁出户籍,所以,连身契合同都签不了。”
“日后,他婆家亲戚要是找来,也是一桩麻烦。”
“也不知,是谁和祖母说了这件事,更不知道,这秦嫂子和祖母说了什么,总之,是祖母拍板儿留下了她。”
“对外,我们家只说她是捡来的乞丐,人傻了,也不知道哪来的。”
听到这里,燕暻才恍然大悟。
“大夫人和老太太,救过她的命阿,难怪她见到姐姐那么激动。那后来呢?”
“她婆家人找来了么?”
琬儿狡黠一笑。
“不等他们来,秦嫂子就自己回去了。”
“回去了?”
“秦嫂子找了个牙婆子,做了场戏,自己把自己给买了。”
琬儿挑挑眉。
“厉害罢?”
“那孩子呢?也卖了?他婆家人就没人怀疑?”
“也许怀疑过罢。谁知道呢。”
“然后她就又回周家了?”
“没有。秦大嫂子用最后一点钱,买了个二手云吞挑子,就开始走街串巷卖云吞了,一点点做大,支了现在的摊子。”
燕暻好奇道:
“太夫人待她那么好,孩子又那么小,她为什么不回周家阿?”
“入了奴籍,石头不也成奴才了?”
“三岁看大。你也也看到了,石头是个实心眼儿,嘴又笨,靠他自己,要想在深宅大院里站稳脚跟,根本不可能。”
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