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教也。太子能有今日,离不开王后娘娘的教导和筹谋。”
“二殿下是性情中人,关心则乱,却怎可能不知道您的苦衷和委屈呢?”
“否则,怹也不会陪公主走这一遭了。”
“圣人说,‘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敬贵妃纵有天大的过错,怹也是陛下的贵妃,三殿下的生母,您的母妃。”
燕暄刚要说话,余庆带着赵修来了。
“太子殿下金安,太子妃殿下金安。”
王道娥,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就回避,退到了屏风后面。
赵修查过燕暄眼底,见右眼有些充血,热敷的功夫,便开始为他按起摩来。
不知,是累得太狠,还是赵修指法高明,不一会儿,燕暄呼吸渐沉。竟睡熟了。
芮芝,轻手轻脚走进来,示意赵修扎完针,请他移步外边说话。
“芮芝姑娘,可是,太子妃……”
他斟酌了半天,都觉得不妥,低头看地,悻悻闭住了嘴。
“赵大人,这几日委屈您了。”
“今儿破五,宵夜吃饺子。已经给您在厢房预备好了。”
要说这位赵修,医术精湛,家学渊源,却到底只是一介‘摇铃村医’,虽得北威王保荐入了御医院,却连御药房都没进过。上午进宫报完道,下午,就被送到瑄王府了。
说是御医,其实倒更像奴才。
在王府两年,他只给瑄王(太子)请过七十八次平安脉,按过五十二次眼睛,却是一张药方,都没开过。
至于,那天,余庆为什么点名指姓,让他去抢救太子妃,他也实在想不明白。
更不敢深思。
本来,进宫前,赵修已经去寿材店,给自己预订了一口棺材,做好了当替死鬼的心理准备。不想,在天牢里关了三天,跟他确认医案无误后,刑部的人居然就把他放了。
起初,他以为,太子肯定瞒天过海,大事化小,把这事儿糊弄过去了,可,宫里和御医院的人,怎么又来了呢?
芮芝,见他愣着不进来。示意他请坐。
“这盘饺子是太子妃亲手包的,韭黄牛肉,和冬菇鸡蛋香干馅儿的,赵大人尝尝。”
一听‘太子妃’三个字,赵修,头发软了。
“这,这……”
不等他下跪谢恩,芮芝已经跪下,磕头道:
“赵大人的救命之恩,太子妃感恩怀德,莫敢或忘。奴婢下辈子,接草衔……”
“芮芝姑娘,赵某怎担得起您这一跪阿。”
“都是太子妃福大命大,才能逢凶化吉。什么救命之恩,感恩怀德,赵某实在愧不敢当。”
说着,赵修也双膝跪地,磕起头来。
“赵大人。万万不可。”
芮芝,赶紧爬过去,把他扶了起来。
“昨夜,太子已经派人出发,去您老家墨州,给老太太和夫人报平安了。”
“太子妃的意思是,赶等清明,您回家祭过祖,就把老太太和夫人儿女,阖家接到京城团圆罢。”
多日悬在头上的那把剑,终于拨云见日,否极泰来。
赵修几乎是扑跪在地,激动的又哭又笑,半晌说不出话来。
“多,多谢……”
“多谢太子,多谢太子妃。”
“赵大人仁心仁术,福禄双全。日后一定安常履顺,前程似锦。”
书房外,朔风裹着雪花纷纷扬扬,室内却是融融春暖。王道娥坐西窗下,映着月光,认真修剪着几枝腊梅。
她精挑出两枝开的最红的梅花,斜插进桌上的一只古铜蕉叶纹花觚。
“好看么?”
薝桃笑着点头,道:
“宜古宜拙,宜疏宜斜,奴婢瞧着极好。太子殿下肯定喜欢。”
王道娥,微了微笑。
“薝桃,你还记得那年正月,母亲带着我和你,去寿梅园收集天泉,堆雪狮子祈福么?”
“奴婢当然记得。那天,也是夫人的生日。您还绣了一副老爷画的《五老山雪霁图》,送给夫人当礼物呢。”
“岁月如流,青山不老,父亲母亲都成亲三十年了,母亲也已经三十年没回过青州了。”
王道娥,怔怔看着桌子上的梅花出神,突然想吃家里的梅花蜜,想阿爹阿娘,想哥哥,还有祖母的那只绣球狮子狗……
“年年岁岁花相似,旧时天气旧时衣,只有情怀不似、旧家时。”
因为‘宫香案’太过轰动,燕王称病不朝,燕暄独立辅政的事儿,反倒顺理成章,不足为奇了。
对于自己父王宽仁持中,无为而治的政治路线,还只是太子的燕暄,不敢轻易僭越,挑战。他极聪明的选择了一条最保守,也最亲民的路。
减免农税,蓄锐养威。
他继续重用燕王心腹的忠直有识之臣,包括敬贵妃的哥哥,昶王的舅舅姜国彦,和明王燕晧;
他还广开言路,发布上谕,规定:凡大燕五品以上文武官吏,无论职务级别,无论行政区划,都可以直接向他这个太子,奏书谏言,检举贪污。
至于王后和宁家,燕暄,经过多方收集,坐实了宁家人勾结劣绅,鱼肉乡里,恶意侵占百姓民田,还私挖矿山的铁证,直接罢免了王后三位兄长的所有职务,还把所有直接参与盗矿的五名族亲,全部问罪,抄家发配。
京都,安乐公主府。琬儿,一脸紧张忧愁,道:
“这样,太子殿下总该息怒了罢?”
“大概罢。”
安乐长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