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娃并不是作伪试探,他性子直爽,说信了孟明月就是信了,锄头也早被他放到门边了。
但他想见长生也是真的想见。
长生外冷内热,这朴实的山里人和他倒是十分投缘,他厨艺上经常会指点狗娃,并不藏私。
狗娃的厨艺也因此突飞猛进,小小的农家乐在他的操持下,生意如潮。
长生对于狗娃来说是亦师亦友。
可是孟明月他们又怎么给他变个活生生的长生出来?
她的心中又是悲伤,又是怀念,一想到长生连尸体都不见了,她的泪珠就悄悄涌出,挂在长睫上。
她不敢让狗娃看出来,只得侧身回避。
凌云蛟立即将话题接了过去,问:“狗娃啊,你们家地下酒窖除了通往我们来时的那个通道,可还有别的什么密道?”
对啊,要找长生,最好的办法便是问问此地的主人。
他家的暗道他最清楚。
孟明月被他这一提醒,忙转头向狗娃问道:“咱们能不能牵条电线,接了电源和灯泡去酒窖,方便照明?这样亮堂,也好找人。”
狗娃不明所以,老老实实回答他们:“这条暗道是我家祖宗为了对付狗娘养的小鬼子,在抗战时期一锄头一锄头挖出来的,听我家老人说,战争年代是有别的出口的,但是战争结束了,大家安居乐业生活,也就全都填了。”
连狗娃都不清楚别的出口到底在哪,只能一起下去找找看。
他又挠了挠头,补充说明:“地窖里边没接电线,是因为到我这之前都一直废弃着。直到长生来了天宁山,看见了这么大,又通风的空间,才跟我说他能酿一手好酒,这里正适合藏酒用。这样,我们才把它启用起来。长生还跟我说,美酒窖藏时最好不透光,以免影响酿出来的醇酒的酒质。所以我们一直没通电。”
说着说着,他突然想明白刚刚孟明月话里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长生去了酒窖一直没回来?你们也在找他?那还等什么!店里就有用剩的电线和灯泡,我去拿给你们。”
狗娃是个直爽人,也不等二人答话,转身就蹭蹭蹭往楼下跑,不一会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
听见他的脚步声从楼上消失,凌云蛟才低声对孟明月说:“如果这一次我们真能找得到阿哥,等会敲昏了狗娃,我立即就抱阿哥走,你来开车。”
真让狗娃看见长生的尸体,又是一桩大麻烦。
这耿直的山里人,只怕会哭闹得整座天宁山都天翻地覆。
听见有可能找到长生,孟明月的眼中总算有了些光亮,她迟疑了一瞬也放低了声音:“你千万别伤了狗娃。”
凌云蛟看她一眼,点了点头:“我知道。”
不一会儿,狗娃找来了许多工具:一架木梯,一大圈电线,电源,七八个灯泡,还有几串彩灯和一个工具箱。
他边整理边朝着他们咧嘴笑:“这些东西还是上次长生一个人在店里过年,我办年货给买的,想着给他热闹热闹。我们两那天足足装了一天,才将这些彩灯还有许多气球布置好。现在还剩这么些。”
长生绝对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但是他一个人孤零零地流落在天宁山,有人在意他孤独不孤独,孟明月也替他觉得温暖,她温柔看向狗娃,轻声说:“谢谢你。”
狗娃被大明星看得有些脸红,忙粗声粗气地说:“嗨,那有什么?长生还经常教我烧菜呢!咱们本来就跟一家人一样。”
“嗯”孟明月轻轻点头,她对这里,对狗娃也有很特别的感情。
他们一边走,一边说,很快下了地窖。
凌云蛟抢先上了木梯动手架线,就着狗娃新拿来的电筒光,他动作十分麻利地接驳好地线,敲钉转角,将电线一截一截架上去,接好了彩灯的三线,挂上灯泡。
“想不到你这样一个大总裁,竟然连电工的活都会干。”孟明月十分惊奇。
凌云蛟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似追忆,又似喟叹:“何止电工的活计,这些年,我总在反反复复奔波,反反复复出各种意外。一个人吃的亏多了,自然什么都得学。”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包含了不知多少惊心动魄的经历,多少风霜雨雪的摧残。
他口中的那些反反复复出的意外,是不是就是孟明月和长生在每个世界里,反反复复的死去?痛楚似是瘟疫一样,从他的眼睛传递到她的眼睛。
那种永失我爱的锥心之痛,到现在也如附骨之蛆一样如影随形。她挣不脱,甩不开,忘不掉。
这,也是凌云蛟这些年来的感受罢?
她再也问不下去,只是默默地将工具一样样递给梯子上的凌云蛟。
这边厢,孟明月照明递工具,凌云蛟架线接灯。
另一头,狗娃则忙着将饭店的电源线接了三相保护,引向地窖之中。
三个人通力合作,线路和彩灯不到一个小时就已经在地道沿路以及酒窖窖顶全都安好了。
狗娃啪嗒一声按下电源开关,所有灯泡一起大亮。彩灯光华流转,地底被照得亮亮堂堂,灯火通明。
“长生,长生!”狗娃边走边大声呼喊,他兴冲冲地扛着锄头,在前面领路。
“长生,长生!”地底甬道立即传来了一模一样的回声,倒把狗娃自个逗得哈哈大笑。
他是十分质朴的山里人,说相信孟明月就是真的相信,真的就不担心长生了,恢复了乐天派的本色。
凌云蛟和孟明月可没他那么轻松,他们心事重重,一路走一路四下张望,唯恐错过了什么踪迹线索。
凌云蛟紧紧跟在狗娃身后,他早已经开启了自己奇异的能力,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