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得罪了你祖母?还是得罪了白老爷?”邢瑛不知所措地在门口来回踱步,白月沉静静注视着大门,不信邪的又敲了敲大门。
敲门的第四下,门开了。
两个长衣长袍,打扮似清朝丫鬟的下人站在一左一右,中间的女人坐轮椅,盘着银白的头发,面容虽布满了皱纹,但双眼明亮。
邢瑛第一次见这样的老人,打扮的像是一位雍容华贵的清朝格格,老人气质稳重华丽,身上的鹅黄长袍在这张脸和气质看来,不过也是锦上添花。
她无法将面前这位老人与白月沉口中那位受尽欺辱的女人联系在一起。邢瑛与老人对上眼,这一刻,不禁泛起嘀咕,比起受害者,这位老人乌黑的眸子深不见底,颇有种心思缜密的面相,更像是加害者。
想法一浮出,邢瑛就悄悄掐了下手心肉,她不能这么想恶意一个素未谋面的老人,更何况还是白月沉的祖母。
“爱孙,你终于愿意见奶奶一面了吗?”凌韵珠全然忽视邢瑛,一门心思落在宝贝孙子上,笑容和蔼的打量白月沉,“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累到了?”
“奶奶。”白月沉微不可察地叹了下气,与邢瑛并肩而立,“我已与邢瑛定了婚,明日不会在白府常住。今日来只是带她见见我曾经的家人,她想做什么我便会随着她。”
曾经的家人?
两位侍女以为听错了,互相看了看彼此,最后和凌韵珠一样,瞪大眼睛看向白月沉。
“爱孙,你,你为了一个姑娘就不要白家了?”凌韵珠眉头紧锁,斜眼瞧了下邢瑛,低低地冷哼一声,继续劝白月沉,“这样的女孩,北平城一抓一大把。月沉呐,你要是想和儿时一样开个玩笑逗逗奶奶,奶奶也不会和你计较的。”
“的确,什么样的女孩您没见过啊,无论是多大年龄的少女,都逃不过您的法眼和魔掌。”白月沉咬字极重,片刻后,坚定地握住邢瑛的手,“竟然已经见过面了,就没必要再见了。您往后保重,我们告辞了。”
邢瑛察觉到了白月沉无法对凌韵珠态度友好,他似乎已经给足了面子,好言交谈了。
也不知这凌韵珠到底对儿时的白月沉做了什么事,导致他一秒都不想在这儿呆下去了。
登时,一道恐怖的眼刀朝她袭来,邢瑛没由来的感到呼吸一滞,余光里,凌韵珠时不时看她,她捕捉到那双乌黑的眼睛里有着难以掩饰的杀意。
“月沉,来都来了。在房间落落脚歇息下吧,既然你说要已经和这个姑娘订婚了,我作为了老人,必然是要给到祝福的。”凌韵珠脸色一转,和蔼的笑容又爬上脸庞,“我知道你因为儿时奶奶对你过于严厉而心生芥蒂,现在你长大了,有个爱人,往后你可以离奶奶远远的了。”
凌韵珠裹紧毛毯,哆嗦了下,“但在那之前,让奶奶最后看你几眼,好不好?”凌韵珠话音刚落,旁边就传来了车子鸣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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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瑛感到手中的温度降下来了,她一看,从她的视角看到白月沉已经冒出了冷汗,他快要撑不住了,即使如此还是顽强的站在这里牵着她的手,以表示自己的真心。
可恶。
看来是解药没怎么管用,一想起这个老人派人给白月沉下蛊,邢瑛就恨不得将她的轮椅踢倒,现在居然还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恳求白月沉留下来。
“竟然您诚心邀请,那么我就替白月沉决定了。”邢瑛弯下身,对待小孩那样平视凌韵珠,“我和月沉定了婚,我也叫您一声奶奶吧。好不好?奶奶。”
凌韵珠欣慰点头,应了声。
面对邢瑛的‘挑衅’举动,凌韵珠并没多么在意,邢瑛在她眼中,不过是一个死人,她一个活人怎么会怕一缕冤魂呢。
只要走进府中,控制邢瑛就像瓮中捉鳖那样轻轻松松,凌韵珠邀请二人进府,白月沉犹豫再三还是被邢瑛拉了进去。
白月沉没离开邢瑛半步,知道所有计划的他,不会将邢瑛处于危险之中。
百密一疏,终有遗漏,等待邢瑛从厕间出来,迟迟没能等到,他呼唤得不到回应,准备闯进去被不知从何处来的林峯还拦住了。
“男女有别,林少爷。”林峯还冷冷道。
另一边,邢瑛从厕间出来后没有看见白月沉,她的这扇门通往一间房,打开一看,是凌韵珠的寝室。
“是我处理不严,居然被你这种似人似鬼的怪物抢走了我的爱孙。”凌韵珠懒洋洋地出现在邢瑛面前,气色红润,闲闲的品着手中的红色液体。
邢瑛闻到血的味道,她以为凌韵珠手里的是红酒,没想,居然是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