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箭雨铺天盖地而来。
顾倾宇和楚荷极力躲避,却也立刻负了伤,顾倾宇被箭射中了手臂,而楚荷则受伤在腿上,行动也迟缓了不少。
冉骨看着痛的不能用腿支起身体而半跪在地的楚荷,不想让本来就与这件事无关的她错死于乱箭,示意手下暂时停手,亲自拿出一支箭搭在弓上,对顾倾宇说:
“若你自己跳崖,我可以放楚荷一命。否则... ”
冉骨把弓拉满,指向楚荷。
“她就会先帮你去地府探路。”
顾倾宇担心冉骨真的会伤害楚荷,抱着伤痛的手臂,一步步往后退。
“好,我后退,你把箭放下。”
顾倾宇一步步往后推,已经一只脚碰到了崖边。
这时树林里冲出来了一群穿着官服的衙吏和捕快,他们手里拿着枪或刀,甚至还有衙门口看门的老大爷也都被知县大人叫来,拿着他趁手的木棍作为兵器,在最后跑出来的是气喘吁吁的知县。
知县喘了口气,指着冉骨的方向,“快!快!把那群人全部拿下!”
冉骨身后的府兵见状,放下弓箭、拔出随身带的刀转身抵抗来人。
已经一脚踩在崖边的顾倾宇见状,趁冉骨回头看身后情况时奔到他身边夺走弓箭扔到一边,随后打算制服冉骨,冉骨也察觉到了顾倾宇的靠近,在躲过顾倾宇一击后立刻回攻,两人缠斗在一起。
自小受武术训练的少年黄帝和经历丰富、奇招险出的南藤世子一时不分上下,可两人打斗的位置靠近悬崖,一不小心就有坠崖的风险。
知县带来的衙吏人多势重,已将冉骨带来的府兵降伏住。看着崖边的两人,知县想去帮忙却又怕反而误伤了皇帝,来回踱步,焦躁不安。
楚荷忍痛挪动身体捡起地上的弓箭,本想用它射中冉骨,但那两人来回纠缠,身形变换迅速,贸然放箭可能会射到顾倾宇,只能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所以飞箭在弓弦之上悬了良久。
终于、这个机会等到了,就在顾倾宇和冉骨分开的瞬间,楚荷松开手,那只利箭破空而去,贯穿了冉骨的肩膀,顾倾宇趁机把冉骨逼落悬崖。
冉骨一脚踏空跌出悬崖,在危难之际用手抓住了崖壁,而顾倾宇就站在他的手边俯看着他,随后蹲下来劝说:“冉世子,我祈求两国和睦的心是不会变的,无论是刚刚还是现在,你如果接受我的提议,放下仇恨,我会给你和你的族人足够的补偿和安稳的生活。”
“呵!”冉骨的态度也一如从前,他由顾倾宇看向远处的楚荷。
楚荷正极力掩饰痛苦,肩膀正往外流出汩汩鲜血,脸色惨白,仍不忍发出一点声音,眼睛紧盯着这边。
她自然是希望冉骨能够接受顾倾宇的建议归顺晋国,可冉骨定不是这样能苟且偷生的人,若他宁死不屈,自己也会死掉。
楚荷虽在战场杀敌无数,经历过生死,可本质上还是一个桃李年华的女孩,她想要游遍万里河山,吃遍天下美食,还有父母和朋友,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来得及去做,她对这世间还有眷恋和不舍,因此看向冉骨的眼中除了希望他归顺的希望还有不舍和恐惧。
冉骨看透了楚荷的心里想法,又看向坚定的想劝服自己,对自己步步紧逼的顾倾宇,看来楚荷并没有把蛊虫的事情告诉顾倾宇。
冉骨对顾倾宇说:“你是当真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顾倾宇疑惑的问道。
“我曾在楚荷身上施种过蛊虫,若我死了,她也要死。”看着顾倾宇震惊的表情,冉骨大笑、得意地说,“你说让我忘记灭族之仇,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做到。”
冉骨说完就松开抓住崖壁的手,身体往下坠落。
“冉骨!”顾倾宇立刻爬在地上、尽力向下伸出胳膊想要拉住冉骨,却来不及抓到冉骨的手,眼睁睁看着他坠落,直到在崖涧的云雾中看不到他的身影。
顾倾宇转头跑向楚荷,看到刚刚冉骨中箭的位置,楚荷相同的地方也在流着血,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物。
就在冉骨坠崖后,楚荷随后突出一口血来晕倒在地。顾倾宇扶起楚荷,探了探她的脉搏正在慢慢变弱。
“知县!”
“下官在。”
顾倾宇怒吼的声音带着些颤抖,“立刻派人到崖底去找!一定要把冉骨找到!”
知县应下,立刻派人去找。顾倾宇也把楚荷带到府衙安置,并请了大夫开一些可以止血的药。顾倾宇在楚荷身边照顾了一天,楚荷却没有表现出好转的趋势。又得知派去找人的衙吏在悬崖底搜寻了一天,只是发现了崖底河滩上已经凝固住的血液,没有找到冉骨的身影。
顾倾宇心情焦躁,让府衙的人帮忙看护楚荷,自己拖着一天一夜都没有休息的身体,往衙门的牢狱中走去。
那些被抓住的冉府府兵正在牢狱中被严厉拷打,狱头见到顾倾宇来了立刻毕恭毕敬的汇报自己得到的情报。
“这些府兵中有半数是冉骨雇佣来的,剩下的是南藤国人,为首的名叫冉青。现在已经问出戏院老班主中毒确实是他们做的,包括把房子和戏院租给戏班子也是方便掌握戏班的行动。”
“我们也问到了南藤国人确实有一种蛊术可以使中蛊之人与施蛊者的性命相系,可是这种蛊术只有很少人知道,只有南藤国王室中人了解,懂得怎么解这蛊术的人就更少了,但是在审讯时有人曾提到,冉青似是冉骨的叔父。”
“冉青在何处?”
“请随我来。”狱头将顾倾宇引至关押着冉青的牢房。
隔着牢门看去,只见里面的人似乎是个老头,头发白了大半,经过拷打后衣服也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