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语一连几天联系不上欢颜,急得夜不能寐、食不下咽,几次对着宗熙欲言又止,想求宗熙放她出去,让她去天界寻欢颜踪迹。可是当她一想到宗熙最近处理魔界事务,日夜不离案牍,那副疲惫模样,便又一次次沉默下来。
宗熙在羊皮纸卷上提笔写着什么,眼看轻语坐立不安,干脆直白的告诉她:“我不能放你离开,你身上沾染着魔界气息,还没到天界就会被当作魔姑抓起来。”
轻语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宗熙,不知他为何能知晓她的心事:“你怎么知道?”
宗熙的视线并未离开羊皮纸卷半分,漫不经心道:“这法术是我交给你的,我知道你作何用途,和什么人交谈了什么,很难吗?”
轻语快速回想了一番自己和欢颜说过的话,发现自己并未偷偷说过宗熙坏话,这才安心下来。可是这发现并不能缓解她的焦虑,她仍旧迫切的想知道欢颜这几日为何全无音讯:“那能怎么办?我已经三日联系不上她了!”
“她无碍,只是受了些伤,在休养。”
轻语再也坐不住,起身凑到宗熙身边,凑近后不停皱着眉研究他的神情:“你能掐会算不成?不然你怎么知道欢颜近况?”
宗熙放下手中的羊皮纸卷,弦长的睫毛缓缓上抬,黑色的瞳仁与轻语圆润的双眼对视,平静接受着她的打量。
眼看宗熙不肯说,轻语只得是除了杀手锏,她一边露出可怜兮兮的神情,一边左右摇晃着他的衣袖,口中不停的哀求着:“魔君大人是三界之中最心善之人,你就可怜可怜我,大发慈悲的告诉我吧,好不好?我真的好想知道。”
宗熙一抬手将手中袖子扯了回来,转头又要拿起另一张羊皮纸卷,轻语哪里肯依,立刻双手按住那羊皮纸卷,摆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大有宗熙不说,她便死磕到底的架势。
“你先松手我就告诉你。”
“你不告诉我我就不松手。”
宗熙再也拗不过轻语,不再与轻语争两人手中的羊皮纸卷,反倒是悠闲的向后一靠:“我在岑轩殿中有个眼线,你那姐妹现在成了轩易的掌中宝,两人你侬我侬、恩爱非常,轩易根本不会出手伤她。”
轻语呆愣的消化半晌,才艰难接受了那个向来视男女情爱如粪土的欢颜,此刻竟然和那个在簇居山中想挥剑杀她的轩易将军在一起了。如此令人瞠目结舌的消息,让轻语始终无法相信:“不会的,欢颜最是讨厌男女情爱。”
宗熙抬手敲了一下轻语的额头:“男女之间的事情,是根本说不清的。总之你不必继续为她担心,更不许在心里盘算着偷偷跑去天界寻人,你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我日后自会有法子让她回到你身边。”
得了许诺的轻语自是不再惊慌,因为宗熙跟她保证,不出两日,她定能通过心音联系上欢颜。不仅如此,宗熙眼看她在魔宫中憋闷许久,特许她出宫,在魔城中的繁华地段中转一转。
来魔界这么久,欢颜早就憋闷坏了,如今能亲眼得得见魔界繁华,她自是喜不自胜,连午膳都没用,就兴致冲冲的出了门。
比起处在正午阳光下熠熠生辉的魔宫,魔界的街道则暗淡得多,从踏出魔宫的那一刻,轻语便发现周遭的一切都暗淡下来,金碧辉煌的马车中,夜明珠一瞬便亮了许多。
轻语望着马车外暗淡的天空,情不自禁的皱起了眉头,朝着身边的魔姑问道:“为何魔宫之外,处处不见天日?”
阿颂正是那日因出言顶撞初礼而被打伤的魔姑,宗熙见她性子强硬,便安排她做了轻语的贴身宫娥:“禀魔后,三万一千年前,天界大肆扩张,肆意打压魔界,将魔界众生驱逐到了此等荒芜之地,自此以后,魔界便一直处于这黑暗之中。”
“魔界为何不抵抗?难道就生生让天界如此欺凌,始终默不作声吗?”
“上一任魔君性子软弱,根本不敢与天界抵抗,为了自保,选择与天帝签署了互不开战的协议,任由子民受苦,却始终无动于衷。直到陛下继任,日夜练兵,两千年前为夺回当年的失地,主动与天界开战,魔界才看到了一丝曙光。”
轻语望着日夜穿行在黑暗之中的魔界生灵,街道上点燃的一支支烛火,她此刻才明白,宗熙为何日夜挂念魔界众生,为何要背负那样的重任,片刻不敢喘息。
在簇居山中,宗熙日夜苦修,遍寻冲破结界之法;在凡间时,他处处小心,日夜修炼,只为尽力恢复法力;回到魔界后,他又片刻不停的处理积压的政务,从不肯让自己放纵片刻。
轻语原本玩乐的心思淡了,当车夫停下马车,请她下去参观时,轻语果断拒绝:“我今日不想去,我想去械斗所看看。”
车夫听了这话,一时不敢接腔,还是阿颂察觉到轻语的心思,出了马车进行交涉,待她回到马车内,马车便缓缓动了起来。
当马车停在械斗所门口时,轻语穿上了一件朴素的黑色斗篷,将自己的脸藏得严严实实,屏退了身后的一众宫娥、卫兵,孤身一人带着阿颂靠近高耸的朱红色大门,亲自抬手敲了敲金色的门环。
可是轻语敲了半晌,也不见屋内有人应门,可是今日轻语耐心十足,一直持续不断的缓缓的扣着门环,直到屋内的人骂骂咧咧的出来查探。
“什么人?活腻了吗?居然敢来敲械斗所的门。”
轻语沉默的望着眼前身着卫兵服饰的男子,欣赏着他一脸不耐烦的模样。
来人眼看是两位女子,不怀好意的挑/逗道:“呦呵,居然是两位俊俏魔姑,怎么着,是来这里寻夫婿的吗?”
阿颂眼看来人如此不懂礼数,还色迷迷的望着魔后,便想出言训斥,却被轻语抬手制止。
“我只是想进去看看,不知是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