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轻语眼看一个身着天界仙子衣衫的英气女子拦住她的去路,先是警觉的向后微微闪躲,躲开了欢颜前来拉她衣袖的手。
欢颜难得能见轻语一面,心中思绪万千,泪水早就噙满眼眶,可是一腔真情,却并未得到回应,反倒眼看轻语皱着眉头,满脸嫌恶的望着她。
“轻语,是我呀,欢颜,你不记得了吗?”
假轻语沾染着轩易的半分神识,欢颜身上又遍布轩易的气息,察觉此人与轩易有关,假轻语瞬间回神。此刻,轻语藏在脑中有关欢颜的记忆聚拢,她对两人之间的关系便已了然。
轻语笑着抓起欢颜的手,热络的举到脸颊旁:“欢颜莫怪,我在这陌生的魔宫之中,只得处处小心谨慎。你我许久未见,我真是想死你了。”
欢颜被轻语缓缓抱住肩膀,她原本噙满泪水的双眼,却忽然冷了下来。
这不是轻语,她的轻语天真纯善,绝不会如此油腻不堪的和她说这些话。
欢颜轻轻从假轻语怀中挣脱,紧紧抓着假轻语的手,深深望着她古井无波的眼眸,胸中了然。
眼前的轻语并不是那个簇居山中胆小、温柔、真挚的精怪,她的身上沾染着轩易的灵气。
许是因为欢颜腹中有了轩易的孩子,因此她对轩易的灵力气息格外敏感,明明轩易的神识藏的极深,却还是被欢颜发现了蛛丝马迹。
“轻语,我有了身孕。”
假轻语被轩易操纵,本能从轩易的利益出发,欢喜道:“是好事呀,这个孩子是个好福分的。”
“怎么讲?”
“轩易将军在天界颇有威望,又真心待你,待孩子降生,必会给你名分。届时你母凭子贵,从一个小小精怪,一跃成为将军夫人,成了天界勋贵,于你而言,岂不是天大的喜事?”
欢颜此刻如坠冰窟,轩易究竟通过何等手段操纵了轻语,让她说出这样一番话。
“我没和你提过轩易。”
假轻语光顾着给主子美言,竟一时失言,她赶忙找补:“你知道的,魔界在天界有些探子,我也是从他们口中听到的消息。”
欢颜不愿在看着眼前的假轻语,顶着轻语的脸胡言乱语,转换了话头:“听闻你即将和魔君宗熙完婚,可确有其事?”
“确有其事。”假轻语明明装作一副娇羞模样,眼神却并无波澜。
欢颜绝不允许轻语受这般委屈,任由轩易这样的小人将她像做木偶一般肆意操纵,她假意恭喜了几句,便以不便在魔宫久留的借口率先走开了。
回去的路上,欢颜坐在车上止不住的落泪。轻语如此率真之人,为何平白成了轩易操纵的傀儡,让她糊里糊涂的嫁给宗熙。
他们仙界和魔界之人,皆虚伪透顶,争夺权势这种事情,全不肯明着动手,反倒一起伤害一个小小精怪,何等下作的手段。
“我绝不能让轻语平白吃亏,成了他们争权夺利、肆意牺牲的筹码。”
轩易在魔界议事厅内与魔界长老们交谈了半晌,明面上倒也一团和气,因此也称得上心情尚佳。
可是轩易刚一进仙界的车驾,就看见欢颜举着绢帕暗自拭泪,他上扬的唇角顿时变换了角度,脸色也阴郁了起来:“缘何这般哭泣?伤了腹中胎儿可如何是好?”
欢颜听到轩易只在乎她腹中孩儿,险些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可是眼看着轩易越凑越近,她只得故作伤心,泪水越淌越多:“我今日见到了一个簇居山的姐妹,一时情难自已。”
轩易好言好语的哄着欢颜娓娓道来,这才明白了欢颜与轻语之间的缘分,又听闻欢颜因为觉得轻语与她生疏而失落、难过,哭得要死要活。
轩易眼看欢颜哭得就要喘不过气来,只得吐露出轻语性格大变的缘由:“她不是不肯与你亲近,我在她身上种下了一缕神识,操纵了她的身子。你不必难过,待事成之后,我会让她变回原样。”
欢颜顿时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张的询问道:“真的?那可有解法?”
轩易顿时冷了脸,他不喜欢颜如此在乎轻语,冷语道:“她若是能完成任务,她自是安然无恙。”
“若是她失败了呢?”
“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欢颜顿时吓得不再抽噎,此刻的她,如坠冰窟,不再装出一副乖顺模样,冷冷道:“她若是死了,我必随她然去。”
轩易听了这话,抱着欢颜的手一紧:“那你就日日期盼我能一统三界。”
轻语又一次在宗熙的书房鬼鬼祟祟时,被大长老安插在宗熙书房门口的守卫撞见,禀报给了大长老。
大长老火急火燎的带着其他三位长老假借有要事禀报的理由,在书房门口将轻语逮个正着。
“臣等拜见魔后!”几位长老一同弯腰作揖,吓得轻语一时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此刻众目睽睽之下,她的袖中藏着三卷记载了魔界隐秘法术的羊皮纸卷,她顿时冷汗直流,声音发颤的说道:“众爱卿平身,四位长老定是找魔君有要事相商,我就不再打扰了。”
大长老眼看轻语袖中藏着什么,赶忙出言留住她:“请魔后留步,臣等在魔宫之中遍寻陛下不着,请问魔后可知陛下踪迹?”
假轻语一时慌乱不已,心神松懈,居然被轻语寻到机会抢到了身子的控制权。
轻语眼看自己无法说出实情,而假轻语已经数次从魔界书房偷盗魔界宝物、密卷,她实在不愿纵容下去,抬手故意将袖中假轻语偷来的羊皮纸卷抬手甩在了地上,故意露出破绽。
长老们眼看魔界密卷从未来的魔后袖中甩了出来,此刻人赃并获,一时间兴奋不已,故意面露难色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