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梨眼纱被摘下来之后,秦卓然自然不再用那个枯树枝牵引着她走,也就失去了借力的工具,加上这一天着实累的不轻,将将独立行走一小段路就已经累的喘不过气。
太原始的文明也不好,这要是被开发成旅游景区,直接坐缆车上去了。
“想什么呢?”秦卓然回头看到温梨没跟上来,定睛一看,她正望着山顶发呆。
“我在想,如果有缆车就好了。”温梨喃喃道。
“什么车?”秦卓然跟着二当家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稀罕物件没见过?什么宝贝没听过?怎么一次也没听过这个叫做缆车的车?
温梨在他的质疑声中清醒的认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解释道:“我是说到这里我们还要走多久?”
秦卓然看了一眼接下来的路程,“大概还有半个时辰吧。”他一想到还有半个时辰就能安营扎寨休整,心里便舒畅。
秦卓然从早到晚也一直没闲着,刚才还一直拽着温梨,别提有多累,如今希望就在眼前,自然忍不住高兴。
温梨在下面看着他嘴角逐渐上扬,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这还有一个小时的山路要走,这有什么可高兴的?
温梨:人类的悲欢并不相同,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走吧,我拉着你。”秦卓然顺手捡了个木棍,把上面多余的刺拔掉,一头递给温梨。把这个活祖宗弄到山洞里,是生是死就跟他没关系了。
“谢谢。”温梨接过来,但也不敢太使劲,毕竟上山的路谁都不好走。
温梨手脚并用终于爬到目的地,把水壶里的水喝的一滴不剩,其他兄弟燃起了火把。
入秋的气温不比盛夏。爬山出的汗此刻经山风一吹,寒意彻骨,温梨忍不住双手搓着胳膊。
抬眼却瞧见山岚尽处是星河浩荡。
这座山比温梨和方知涯爬的那座山不知道高多少,离天幕不知道近多少。夜空像一块蓝宝石,山岚仿佛黑夜空披上了一层美丽的纱衣,星星在朦胧的夜色中若隐若现,散发着迷人的光辉。
温梨离天空那么遥远,却又那么近。
她仿佛一下子理解什么叫做“手可摘星辰”。
“好美啊!”温梨忍不住感叹道,见了这般宏伟盛大的场面,方觉得人生天地间,不过是目之一瞬。与这样浩瀚无垠的星空相比,自己此刻的挫折磨难又算得了什么呢?
登泰山而小天下,登此山也觉自己渺小。
可温梨偏要在这人人都渺小的时代,创造出伟大的价值来!
“破帽西风里。龙山忆孟嘉。白衣谁送酒,□□(huángjú)自开花。塞远书传雁,天昏墨点鸦。凭高穷北望,何处是中华。”温梨忍不住吟诵道。
“什么?”一直站在旁边的秦卓然听他无哩哇啦说了一大堆,每个字都听到了,但是合在一起却又什么都不明白。
温梨才想起,今天这座山,不是跟方知涯一起爬的,这些人必然不如方公子博学多识,能听懂她每首诗里的不同意思。这么辛苦爬上来的山,这么深刻的体会,此刻无法言说,只得对牛弹琴,实在是不妙不妙。
“没事,我胡乱说着玩呢。”温梨说道,语气已经从刚刚的豪放变回了谦卑。虽然按照宋栋的说话,这群人几乎没怎么看过书,也肯定不会理解她这些话的含义,但这样直接表达自己的情感在这里确实不应该。
好在秦卓然也累的不行,本来就听不懂这些,他更加不想细问,反正他们这些人最喜欢说些文邹邹的让人听不懂的词了。
队伍缓慢的前进着,温梨跟着队伍最后,身后仅有秦卓然。
他们现在的位置离顶峰还有一段距离,但坡度已经明显缓了不少,道路也相对平整。这里比起上山的那条路,更像是有人经常行走,并且有生活痕迹似的,连地上的草丛都少了不少。
前方树木也多了起来,仅有的月光被高大的树冠遮挡的严严实实,唯一的光亮是队伍里燃起的火把,大概是为了不暴露行踪,他们手里的火把跟火折子差不多,只能照到手持火把人的脚下。
温梨低头看脚下,黑漆漆的一片,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前面的人走。身上的药箱越来越重,她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背那么多药,简直是在负重前行。经过今天一天的跋山涉水,她此刻累的只想把这保命的家伙什扔掉。
温梨闷头前行,尽量把重心放低,没注意前面的人停下来,险些撞到前面那人身上。温梨踮着脚尖探着头往前看,借着微弱的光才看清此刻大家都停在一个山洞前面。
大概是目的地到了。温梨猜测,趁着弯腰整理东西的时候,顺手拿了块石头揣进怀里,眼神也尽量往周围多看看。
温梨还没观察好周围的情况,队伍开始动了起来,前面的人自动分为两队,秦卓然往前站到了温梨的左侧。
“秦兄弟,什么情况?”温梨侧着身子小声问道,两只手背在身后,摸索着旁边的树木,打算用手里的石子刻一个不太明显也不会引人注意的标记。
“进山了。”秦卓然神情严肃,眼睛一直盯着队伍前方,手里握着刀,并未回头看温梨一眼。
这下更给温梨刻记号的机会。
温梨还是跟白天借着上厕所的理由,刻记号时刻的一样,一个方框里面有个叉,叉的方向往山体那面出了一点头,表示我在此处待过,出头的那一点表示我往这个方向去了。
这是阿和在临行之前熬夜给温梨恶补的知识点,只要是方公子的手下定会熟悉这个记号。温梨本不指望这东西能派上什么用场,毕竟也没跟他们取得联系,他们也不知道她接下来要去哪里,茫茫人海大千世界要寻找一个标记实在太不容易。但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