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周围狂风大作,所有的东西都开始扭曲。
下一秒,浮图镜消失在原地,镜瑶追上前,却见四周都发生了变化。
她回到了丹丘,却不是她梦境中的丹丘,而是她讨厌的那个地方。
因为四周都种着青霜喜欢的蓝色霜花,如一片汪洋蓝海,叫人看着便生厌。
前面殿中忽然传来撕心裂肺的痛叫。
是阿娘,镜瑶心头一跳,快速跑到门口,正巧看到镜苍将凤晶从汐音心口取出来。
鲜血从汐音心口往下染红了半张床,她脸色苍白,额上浸出大颗大颗的汗珠,却顾不上心口的痛楚,抱着隆起的肚子,哭着看向镜苍,卑微乞求:“我的孩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对不起,霜儿命在旦夕,我得先去救她,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的。”
明明知道是浮图镜故意刺激她的,但镜瑶的眼泪还是忍不住的落,心里涌上来的怨气,让她把之前对镜苍积攒起来的一点儿好感全都抹掉了。
那些对镜苍的怨恨全都被激发了出来,她红着双眼,浑身散发着戾气,提剑追上镜苍,从背后一剑将他贯穿。
看他难以置信的望着自己,从半空中落下,镜瑶心里莫名有些爽,她又寻到青霜的住处,见她躺在床上装死,镜瑶走到床边高举剑,从上往下将她钉在了床上。
看到她痛苦又震惊的模样,镜瑶心里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和畅快,原来手刃仇人的感觉,竟这样爽!
而后她被当做丹丘刺客围了起来,一群又一群人扑上来要杀她,镜瑶杀红了眼,看不清那些人的脸,像一个发了疯的魔头,将那些人全都杀掉。
看到丹丘尸横满地,血流成河,汪洋如蓝海的霜花也在雪中融化,昔日丹丘美不胜收的景色变成了残垣断壁,破败不堪。
镜瑶浑身是血,拖着疲惫的身体,想再去看阿娘一眼。
走到半路与同样浑身是血的汐音碰了个正着,看到丹丘尸横满地,汐音知道自己今日也逃不过这一劫,她捂着肚子,站在镜瑶面前却挺直了脊背:“你要杀便杀吧。”
镜瑶手中的剑脱落掉在地上,哐当一声响,她泪流满面,向前几步:“阿娘……”
与此同时,耳边响起浮图镜的声音:“杀了她,杀了她你就能出去。”
镜瑶猛地顿住,神色也僵住,她看着面前柔弱的女人,她到死都还护着肚中的孩子。
她不能,也永远不会将剑锋对准阿娘。
镜瑶后退几步,转身跑开,她一路跑到镜苍掉下去的地方,在一片血海中将他手中的凤晶取回,又去找了很多丹药,再一路跑到汐音房间,将凤晶放入她体内,给她吃了很多修复的丹药。
做完这一切,镜瑶坐在地上,背靠着床,看着满是鲜血的手,那些死在她剑下的人的面容忽然变得清晰,全都是她见过的,都是丹丘的子民。
有那么一瞬间,镜瑶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变成了杀人魔头,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难受,那种冲动过后,自责和后悔的难受。
就在她要迷失自己的时候,心口处的护心麟忽然散发出五彩斑斓的光芒。
镜瑶愣怔了一瞬,捂着心口的光芒,感受着它的温暖,想到还要把护心麟还给司寇宴,她又打起精神来。
不过是个梦境,她就不信破不了。
梦境中虚虚实实,有时候假的也是真的,镜瑶找到镜苍的尸体,他已经化作了一只火红色的凤凰,镜瑶拔下他的凤翎做成了箭矢。
凤翎可破万物。
镜瑶搭弓拉箭,将箭端对准了天空,灵力聚于凤翎箭上,松开的瞬间,凤翎箭携带着凤鸣之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犹如钟杵猛地撞击在大钟之上,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天空出现一个破洞。
随后周围的一切都逐渐破碎,镜瑶转身回去再看了汐音一眼,下一秒,她便回到了方才陷入梦境的院中。
这一次,站在她身边的还有司寇宴,她看了一眼身侧阴沉的人儿,下意识握住他的胳膊:“没事儿吧?”
“嗯。”
司寇宴看向摔倒在地上的浮图镜,一想到眼前这个该死的家伙竟然让他杀林鸢,他便控制不住怒气,直接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拎了起来:“你找死!”
浮图镜知道他很厉害,被他的戾气吓到,当即求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放你们出去。”
云乔看向四周,紧张道:“陈珏不见了。”
镜瑶拔剑指着她:“陈珏呢?你把他藏到哪儿了?”
“他既与你们无关……”
司寇宴手上一用力,浮图镜便将陈珏从梦境中拉了出来,他坐在地上,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手,颤抖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没有!我没有!”
见陈珏有些疯癫,镜瑶猜测是浮图镜让他杀了云乔,眼见他发疯一般的拔剑要斩掉他的手,云乔的魂魄从镜瑶身上出来,上前抱住陈珏:“我在这里,别怕,我在这里。”
“乔儿,对不起,”陈珏抱着她哭着道,“我没有杀你,我宁愿死也不想杀你。”
浮图镜被司寇宴扔到地上,她看着陈珏痛哭流涕的模样,忽然自嘲的笑了。
“我本以为浮图镜中朝夕相处这么多年,你至少也能感觉到我的存在,可是从头到尾,你的心里只有云乔一个人,从来不知道我。”
她是因陈珏而生的妖。
陈珏借用浮图镜给云乔养魂,浮图镜吸收了他的妖力,渐渐的便幻化出了人形。
她向往陈珏对云乔的爱意,经常扮做云乔的样子跟陈珏相处,他并不知其中真假,也从未想过为何云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