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刀。
他没有用灵力，生生接了一刀，掌心被砍出一道很深的伤口，鲜红的刀发出刺啦声响，手心瞬间冒烟，黑红色的血顺着他的手往下滴，落在满是灰尘的地上，碎成很多细小的血珠滚开。
“司寇宴！”
镜瑶看他受伤，心都颤了。
“这一刀给你消气。”
司寇宴从铁匠手里抢过刀捏得粉碎，声色冷淡：“若是消不了，我不介意送你去陪你儿子。”
镜瑶顾不上围上来看热闹的其他人，握住司寇宴受伤的那只手，给他用灵力疗伤，漂亮的眉紧紧皱着：“是不是很痛？”
司寇宴想说不痛，低头看她无措的盯着伤口，把关心全都写在了脸上，到了嘴边的话忽然就改了口：“嗯，很痛。”
他忽然，想看她更关心他。
赤幽在一旁听到司寇宴的回答，睁大了眼睛，心说您在穷极渊林抢虎妖的千灵花被打得半死时，可是叫都没有叫一声。
可转念一想，或许那时候没有在意他的人，所以他什么都自己扛，痛与不痛也不那么重要。
镜瑶也有些诧异他居然会在她面前露出柔弱的一面，她不合时宜的想起他曾经受的伤。
那时候，肯定也很痛吧。
见她眼眶都红了，司寇宴收回手藏在背后：“骗你的，这点儿小伤算什么。”
想看她在意他，又怕她真担心得哭了。
司寇宴忽然觉得他也挺矛盾的。
铁匠虽然有些怵司寇宴，但杀子之仇不能忍，知道大家都恨仙族的人，他往后退开，大声吆喝：“大家快过来，镜苍的女儿在这里！”
闻言，集市上所有小妖都放下了手中的事，迅速围了过来，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看着镜瑶，知道她是镜苍的女儿，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
等司寇宴转过身来，先前还很凶的小妖们全都变了脸色，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君上？”
其余人也反应过来，目光落在司寇宴身上，纷纷虔诚跪拜在地：“恭迎君上回谷！”
接着，街道上一排排小妖跪拜下去：“恭迎君上回谷！”
声音由近及远传开，回荡在整个万灵谷。
司寇宴不明所以，转过头去看赤幽，却见他也跪拜在地上：“恭迎君上回谷！”
他这才反应过来，从一开始赤幽的目的就是他。
见司寇宴眉头紧皱，一言不发，赤幽抬头给他传音道：“自从你带大家逃出穷极渊林，所有人都心甘情愿奉你为王。
虽然这样说你可能会生气，但今日你若应了，镜瑶是你的人，谁也不敢动她半分。”
司寇宴最讨厌被人威胁，他居高临下看着赤幽，眼里的温度比极寒鸾羽还要冷。
“若我不应，你以为这万灵谷能拦得住我？”
赤幽知道他本事大，这万灵谷本就是司寇宴让他来的，自然是拦不住他。
“我不求你留在万灵谷和大家一起，只需要你认下妖王这个身份，从此你和镜瑶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司寇宴微眯着眼睛，思考他话里的意思。
“你做妖王比我合适，为何非要我来认这个妖王？”
赤幽看着他，坦诚道：“我的血，无法点亮妖王血玉。”
妖王血玉是妖族至宝，里面承载了历代妖王的灵力。
即便是在仙妖大战中血玉灵力耗损，剩下的灵力，也足以让一个小妖成为一代妖王。
只是血玉认主，不是谁都能点亮的。
自从上一代妖王陨落，他们被关进穷极渊林，血玉便落入了虎妖手中，他自己点不亮血玉，便霸占着不让别人试。
现在妖族上下所有人的血，赤幽都试过了，还是没人能点亮血玉。
他把唯一的希望放在了司寇宴身上，心里也觉得除了他，可能不会有人能点亮血玉。
司寇宴看着跪了一地的妖族子民，他并不享受被人捧做大王的感觉，也不想有枷锁和责任束缚。
“这个王……”谁爱当谁当。
他话还没有说完，身边的人儿忽然往他身上倒了过来。
“镜瑶？”
司寇宴将她搂在怀里，看向跪在地上的赤幽，神色阴沉得想杀人：“你对她做了什么？”
赤幽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心虚坦白道：“方才她闻的那种红色迷失花，天族吸入大量花香后便会中毒。”
司寇宴这才注意到集市上，每家每户都摆放了很多盆红色小花，就是来的路上镜瑶觉得很香的那种。
“解药。”
司寇宴朝赤幽伸出手。
“迷失花没有解药，我们本来也没有打算对天族手下留情。”
下一秒，司寇宴直接隔空捏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拎了起来，在场的小妖都吓懵了，纷纷为赤幽求情：“君上饶命！君上饶命！”
其中一个老者开口道：“君上恕罪，赤幽大人说得是实话，这迷失花确实没有解药，但也并非致命毒药，暂时于性命无忧。
想要这位姑娘醒来，君上只需将妖王血玉放在姑娘身上，三日便可清除毒性。”
司寇宴也不想去细究这两人是不是串通起来要让他当这个妖王，将镜瑶拦腰抱起来，吩咐道：“取血玉。”
赤幽听他这么说，脸上露出笑容，赶紧去将妖王血玉取了出来。
君合殿内，赤幽屏退所有人，只余下司寇宴和镜瑶。
看着面前的血玉，赤幽目光死死的盯着它，心里是从未有过的紧张。
司寇宴就着受伤的手挤了一滴血落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