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船队到了豫州边界,因为前面有两艘船都要卸货,而再往前走就是不能停的山脉间。 为防水盗作乱,减少损失,船队整体停下,待两天后货物装卸完成再出发。 这期间宁可可没有一直等在船上,若行船时还算稳,停船时就免不了摇晃。 那滋味不晕船的都不好受。 她叫上小螺路过晴宝门口时敲了敲:“我们要去岸上看看,要一起吗?” “当然!”声音比人先到门外,他也不想一直待在船上,不说晃得难不难受,单没什么事打发时间,就够无聊。 船尾,不论是半溪村的野味还是季水县的山货,都被打包在仓库里,由许垣和小遥看着。 小遥就是岸边的那个女孩,身世如她所说的一样,但身份牌子却没有在被捡后补办。 因朝律规定,三岁以下的孩童才能办身份牌,不然只能当逃户或卖身为奴。 对于身份牌子小遥并不在乎,反正在她看来师父师母的恩情也尽所能力地回报了,现下既是被再次丢弃,那有个去处总比靠乞讨度日要强。 一刻钟后,宁可可三人坐上小船,在几个护卫的跟随下,到了岸口边,地处平原格外热闹的声音扑面而来: “鲜桃鲜桃,李子杏嘞!” “鳜鱼鳜鱼,螃蟹虾呦!” “上好瓷器,瓶罐碗盏!” 在一阵阵不绝于耳的吆喝声里,一行人刚上岸,马上跑过来一人:“几位贵客是想住店还是四处逛逛?” 划船的船工见来人抢了自己的话,虽没有生气但态度强硬:“你们这保护费收的,怎么还从看船打算到人身上了?看清楚,不是谁都能惹得起!” 跑过来这人大约四十岁左右,皮肤黝黑却极为富态:“瞧这话说的,几位贵客来这儿人不生地不熟的,我当个指路介绍的不就是赚些辛苦钱嘛?贵客放心,有我在买东西没人敢坑你们,这哪处酒楼客栈什么样我也摸得一清二楚。” 船工嗤笑一声不再理会,转头问着下船的人:“几位是在岸上住一天,还是回船休憩?” 现在天色尚早,逛一天看个大概也不求别的,再者考虑到这里是鱼龙混杂的交界,还是住在防卫性更高的船上靠谱。 于是几人商量后决定申时回船。 至于主动跑过来这人,宁可可觉得对方说的很有道理,且一贯的钱也是能接受的价格范围,就当带了个当地的护身符在旁边了。 经过对方一路的热情介绍,也让宁可可对所处地界有了大致的了解。 临近中午,她随口问:“阿婆,这里哪家酒楼里的饭菜最好吃,或是最特别?” 那阿婆一听顿时眼睛一亮,脑子里迅速划过几家佣金高的地方,但转念一想这贵客还算好说话,买卖也不能一下搞砸了,于是她换了口风: “贵客,再往前走三个巷,就是我们这里最大的酒楼鲜香阁,那店铺所挂的牌匾,亦是十几年前当今圣上南下微服私访时亲手所写!” 晴宝听了眼中颇有意味不明似的看向宁可可:“姐姐,我们去看看吧?” “嗯。”总归去哪都能吃饱,若这阿婆敢骗人,那自是有得喝一壶。 晌午的鲜香阁一楼已经坐满了人,好在包间还空出几个,一行人只为歇脚吃个饭,就凑合在一间开了两个桌。 鳜鱼的美味宁可可以前从未吃过新鲜的,有钱之前不舍得,有钱之后就泡在了实验室,实在没空四处旅游。 菜上齐后,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那特色各异的摆盘艺术,丝毫不输现代。 特别是粥上飘着的几朵桂花,更是起了点睛之笔。 晴宝尝了一勺桂花羹:“姐姐,若那野鸭吃了桂花,下的鸭蛋会不会就不腥了?” 宁可可之前送给他的那窝鸭已经长大,且还下了蛋,只是味道属实不如鸡蛋,那腥气估计加白醋煮都没用。 至少在他看来,当前野鸭蛋的作用就是孵出小野鸭,然后长大再用烟熏做汤。 一提这个,宁可可不自觉想到咸鸭蛋和皮蛋,以前舍友在宿舍弄了原材料她还帮忙滚了好几个,但要说材料和配比她只知道咸鸭蛋用酒和盐就能搞定。 有了这个想法,她决定回了京就动手尝试。 宁可可:“也许还有别的吃法,等我研究研究。” “好吧,本来我还想整个斗鸭赌局赚些钱呢,结果那野鸭只知道嘎嘎地叫唤,吵人脑子疼不说,还丝毫没有争斗的想法!”晴宝叹了口气,当天不仅是计划失败,在被父亲知道后他还挨了一顿打。 这件事宁可可不太好回说什么:“山庄那么大,这次还带了百八十笼正在孵蛋的母鸭,以后你还有得忙呢。” “这倒也是。”晴宝想着以后山庄的发展,吃饭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 另一桌,护卫虽然没说话,但那阿婆却没停住话茬: “当年皇上来的时候,吃的就是这道清蒸鳜鱼。” “就是可惜之后不久正逢水灾…” 饭后又点了些茶饮小吃,看着面前的桃胶粥,宁可可又有些遗憾没能在半溪村时腾出空采些。 不过她觉得这里的集市那么大,长到看不见首尾的程度,应该会有出售的摊位。 因为晴宝早就说了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