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吃过牢饭的秀才,可是考不上举人的!”
宁纵从小看见字就头疼,读书的只有宁许,若以后能中个举人,再苦也值了。
就这样,虽然一家人花钱紧了些,可也是喜悦的,毕竟宁许可是村里最小年纪,就考上秀才的,前途大着呢。
后来宁父宁母去世,宁纵还是坚持让宁许读书,交了束脩就不能提前还钱,这才是他伯母眼红的事情。
‘吃牢饭的秀才’这几个字,算是直接刺痛了宁纵的心,随即暴怒。
宁可可眼瞅着他举起扫帚,就朝着人扇过去,这要打出个好歹,再让人赖上医药费咋整?
她怕柴少火灭了,也怕掉出火星子,半哈腰,快速把干柴枯草往旁处推了推,又捧起大把木柴,添入了火灶。
看着整洁的地方也挺满意,然后撇下了烧热水的工作,跑出去拽住人群里的宁许:
“大哥,大哥别激动,打了她伤了扫帚,没东西扫地可就亏大了!”
宁可可突如其来的大嗓门,也是把周围人吼的一惊。
伯母看着楞里青的宁纵,也有些不敢再靠前。
这时她朝着周边站满的邻里,就喊:“大家看看这不孝子!爹娘死了就闹断亲,现在又欠钱不还,当真狼心狗肺!”
周围的议论声,宁可可听到了耳朵里,无非就是两派:
一边骂着泼妇,不给孩子活路,吊丧的钱收进口袋,办丧的钱却一文不出,还让孩子四处借。
另一边评论着孩子没良心,钱还不上,打的猎物也没孝顺长辈。
这些话本也就听听过去了,可宁纵心里的委屈憋得太久,平时在弟弟妹妹面前,还要表现的稳重。
这两年刮风下雨也挡不住上山打猎,但肉没舍得吃过一口,平时攒出来的钱,也都还了债。
但十几两银子,再怎样节省,也没法这么快赚来。
今天伯母来闹,他心里也清楚,不过是逼着自己交出这屋子抵了去,可这也是他最后的底线。
在妹妹面前又不能哭,他憋红了脸,直接挣脱了宁可可,朝着伯母的方向扑了过去。
宁可可闪了个趔趄,周围的人也赶紧上前拉架,将破口大骂的伯母拉开了段距离,但拦不住失了智的宁纵。
场面瞬间乱做一团,还是邻居李婶先喊:“三丫头,快拦住你大哥!”
宁可可看着冲出去的宁纵,明显是发泄情绪的状态,也是,待在这么个家庭,谁的压力不大呢?
她叹了口气,待小段时间过后,伯母的头发也被扯乱散开,才上前拦在了宁纵身前。
她也是气的,但现在只能尽量压下心中的不忿,整理着宁纵的衣服:
“大哥,你打她是出气了,可要是出个好歹,是要把可可自己丢在家里,不管吗?”
本来宁可可是想安慰宁纵的,但是话赶到这儿,硬是把自己给说哭了,哭着还在心里数落自己不争气。
那泪珠,像寒冬里断了线的冰溜子,砸得宁纵瞬间慌神:
“是大哥不对,你,你别哭呀,这,这...大哥不打人了,你看。”
他扔了扫帚,抬起两只手,本想再给宁可可擦眼泪的,但见自己的手脏成这样,就硬生停在了她脸边。
宁可可看出他的想法,双手抹着脸,哭着笑到:“大哥,我们不同她闹了好不好,我饿了,想吃饭。”
‘嘭!’
宁可可话音刚落,伙房就传出了爆裂声,接着飘出了一股股呛人的浓烟。
“起火了!起火了!”
“别喊了,还不快救火!”
本还打算讹一笔的伯母,被周边喊着救火的人,撞得东倒西歪。
她不死心,头发被拽的乱糟,一向强势的她在婆家都没受过这气!一边咒诅着大火烧了房子,一边想将门上的平菇摘个干净。
这么想着,她便向门边挪去,也顾不上头发如何,从袖子里扯出备好的布袋,就要大干一场。
在没人注意的角落,不到一米五的宁可可,拎起青蛙的一条腿,比划了一下,成功丢到了伯母拿着袋子,刚抬起来的手上。
“啊!啊啊!”
只见对方挥舞着臂膀,后退地坐在了地上。
【宿主,你问我她怕什么就算了,这青蛙哪来的?】
刚从伙房蹦出来的,应该是谁泼水桶里的。
【优秀。】
客气。
待那伯母惊叫着,连滚带爬跑远了,宁可可又溜回伙房。
这里烟虽多了些,可她瞧了,没有着火的地方,就是不知道那声响哪来的,真是‘嘭’的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