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眼睁睁地看着江二难爬远。
又眼睁睁地看着江二难因为慌乱在桌沿处一脚踩空,摔到了旁边的矮柜上。
“哐——”
寂静的夜幕里,江二难这一摔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白若闭了闭眼睛,露出一丝不忍直视的神情。
隔壁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江罗罗听到动静过来了。
江罗罗一进门,就看到在矮柜上摔得四仰八叉的江二难。
她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捧起二难,“你怎么爬到这儿来了。”
江二难整个龟都晕乎乎的,却还不忘向江罗罗示意白若的异常。
白若哼唧了两下,蔫哒哒的模样引起了江罗罗的注意。
她发愁地一手捧着江二难,一手捧着白若,脚步匆匆地去找药长老了。
药长老被江罗罗从细沙堆砌的舒适窝里硬生生叫了起来。
他睡眼惺忪地开始查看白若和江二难的情况,摸了摸龟壳,又揉了揉龟爪。
片刻之后,药长老摸出一瓶跌打损伤药。
“二难的话,给他敷点药就好了。小龟的壳还有些软,等再长大些,就不惧磕碰了。”
江罗罗又问:“那白若又是怎么回事?”
药长老的脸上浮现一丝赧然,声音含糊道:“是今日的开胃药,出了一点点小问题……”
白若支起一边脑袋:嗯?不是她吃撑的缘故?
江罗罗追问道:“开胃药,这药怎么了?”
药长老不好意思地低声道:“这瓶药好像是我上一次冬眠前炼制的……”
江罗罗开始回忆药长老上一次冬眠是什么时候。
半晌,她瞪大了眼睛,“这,这药竟放了一百年?”
药长老当即反驳道:“哪有一百年,只有区区九十八年罢了。”
白若双眼发直,连腹痛都被她忽略了。
九、九十八年!
这和一百年有什么本质区别吗?
药长老清了清嗓子,“九十八年,对我们玄龟来说也就是睡一觉的事情。我一只上了年纪的老龟,一时记岔了也是正常的……”
江罗罗一时无言。
她无措地看了看白若,“那,现在该怎么办?”
药长老底气不足地取出一瓶药,轻咳两声,“这是治腹痛的。”
江罗罗怀疑地看着这瓶药,“这药,没有过期吧?”
药长老摸了摸鼻尖,立即澄清道:“没有,没有,这药用的快,都是新炼制的。”
白若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怀疑是不是不慎吃了过期药的龟太多,才导致腹痛药的需求旺盛。
江罗罗一脸复杂地给两只小龟分别用了药,对着药长老欲言又止。
药长老仿佛从她的神情中察觉了什么,摆摆手,“你放心,我下次一定注意。”
白若不由得心头一哽。
竟然还有“下次”?
药长老虽然记性不太好,但是给的药很管用。
白若服下药不到一刻钟,就舒服多了。
倒是江二难磕得那一下好似更加严重,龟壳上厚厚敷了一层药膏,又被江罗罗用绷带悉心绑好,看起来就像一只可怜的重伤残龟。
江罗罗把两只小龟送回幼儿室,半蹲着摸了摸他们的龟壳,轻声道:“好好休息,明日给你们吃点好的补一补。”
白若本来昏昏欲睡的脑子倏然一清,心中不禁生出一丝不详的预感。
江罗罗说的好东西,不会又是什么奇怪的糊糊吧?
这一晚,白若睡得格外不安稳。
她梦见江罗罗抱着一锅颜色诡异的糊糊,对着她露出不容拒绝的笑容——
“来,小白若,多吃点,补补身体……”
白若被活生生吓醒了,她眯眼看着窗口照进来的暖橙色阳光,缓了缓加速的心跳,慢慢吐出一口气。
吓死龟了。
还好只是个梦。
等小龟们都陆陆续续睡醒后,江罗罗来到幼儿室,冲着小龟们拍了拍掌心。
清脆的声音引来了所有小龟好奇的视线。
江罗罗面色沉静地对一众小龟宣布道:“今天有一个坏消息,要通知大家——”
江二难在束缚自己的纱布里扭了扭身子。
难道是受伤的小龟没有糊糊吃了?
白若仰头看着江罗罗。
难道是今天不能去沙地晒太阳了?
江罗罗继续道:“按照族里过去的习惯,你们在这个时候都该开始上幼龟课了。但是由于孵化时间预计错误,本来负责授课的长老们还在睡……咳咳,闭关……”
“所以,你们没有老师了……”
白若眨巴了一下眼睛。
唔,这个消息听起来并不坏。
原本抬起半边脑袋的江二难把头搭回了爪子上。
不影响他吃糊糊就行。
江罗罗顿了顿,见小龟们并没有什么反应,又道:“不过也有一个好消息。”
江二难的头再次抬起。
莫非受伤的小龟有糊糊加餐?
白若也提起了精神。
晒日光浴的时长翻倍?
江罗罗笑眯眯地开口:“我和江朔一起找到了三百年前用过的开蒙教材,可以让你们先学起来……”
江二难和其他小龟不感兴趣地垂下了头。
这件事听起来还不如多吃一勺糊糊,或者在沙地里打个滚听起来有趣。
唯有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