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对李熠清也未有丝毫谄媚殷勤之意,他是那么真诚老实。久而久之,沙棠也就无话可说了。
今年的冬季是这样的寒冷且漫长,连绵不断大雪仍在纷飞,层层叠加,厚厚地堆积在万物之上。
那花室两侧皆栽种了两棵百年老树,这日南浔做好藏书阁的事务,他来到花室,便看见那被厚雪积压的树木竟开始摇摇欲坠地晃动。
这么一棵需要一个成人才能环住的大树,怎么可能会摇动,虽是下着大雪,风儿却微弱。南浔只当自己被冻得太久,有些头晕眼花了。没有理会,便去温室门口站着,等待李熠清的传唤。
而老树的歪曲幅度越来越大,正向温室倾斜,他越看越不对,难道是老树遭受虫蛀,又受到积雪的重压,要倒?
南浔慌张起来,不及顾及礼节尊卑,他冲进温室,只是不由分说地去拉李熠清出去。
李熠清不明所以,没有动,南浔越急嘴巴越笨。“树,树……”嘴拙的他遇到急情更是不会表达,说而两句,便听到了屋顶传来了轰隆的响声。心知不能在拖延,他干脆地扛起了李熠清,要往外冲。
南浔如此情急冲动,沙棠以为南浔要对李熠清不利,便追山来要阻止。三人刚踏出两步,轰隆一声,树木便压着温室砸了下来,温室随之轰然坍塌。
坍塌的瞬间,南浔抱着李熠清跃了一大步,两人跳出温室,免遭一劫。
“殿下,您没事吧!”沙棠率先反映过来,不顾自己的伤痛,爬起来去查看李熠清的状况。
南浔在跃出室门的那刻,将李熠清紧护在了怀里,充当了人肉护垫,并未受伤。此时听到动静的杉木也赶了过来,忙随沙棠一起搀扶起了趴在南浔怀里的李熠清。
“我没事。南浔,你没事吧?”
南浔从地上支撑其身体,摇了摇头。
发生如此重大的事故,沙棠与杉木顾不得南浔的安危,一边吩咐人去请大夫,一边心有余悸地扶起李熠清便往内院走。
南浔默默跟在后面,到内院入口时被拦了下来,他是不许进入内院的。
他望着李熠清的背影,默默又折返了回来。愣愣的看着那一堆残骸,这些都是李熠清的心血。
众人合力将树木移开,才发现那老树因为虫蛀早已枯死中空,因为园丁疏于管理,才会险些酿成大祸。
去瞧残骸,室内的花儿受到了屋顶破碎,瓦砾坠落的冲击,大半的花草已面目全非,树倒花碎,化为花浆。
南浔不想放弃,这不止是李熠清的心血,也是他的职责。他想尽力补救,便撸起袖子,将那些被碎片破坏的花儿,分别挑出,将坏枝剪去,重新栽种……
望着明显无救的残局,众人试图劝阻,他性格执拗,并不认命,众人只好作罢,让他自己忙活,知难而退。
谁知,他就这样在花园里忙活了一天一夜,直到夕阳西下,红霞染满天空,一切落于寂静,原本的废墟,依旧还是一堆废墟。
虽拯救了些花草,倒是温室终究是毁了。
南浔全身泥泞地从花室中站起身来,陷入了沮丧。
如果是旁人,事情办坏了也就办坏了,对那些冷眼相待的人不过是金钱的关系,他们对他不仁,他也没有必要对他们讲义气。
但是这次不同,这是李熠清。救了他,帮了他,让他吃得饱,穿得暖,睡得舒适,还把他当人看给他温暖的李熠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