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行的一众弟子中,有胆大者先行了一步,侧过身子想去捡那明黄色的蒲团。
晏闻照率先拦住了他,“不可。”
不料,那弟子并不领情,他并非是天鉴峰的弟子,平日对晏闻照领头行事的派头多有不满,今日被他这么一拦,脸上直接显出了几分怒色。
“我偏不!”他甩开了晏闻照的手,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将那蒲团拎了起来。
他得意洋洋地道,“一个破棉花团子,你也能怕成这样?”
姜意望着他这作死的模样,脸上没表现出什么表情,但心底已经为他叫惨了,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今天他可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了。
那名弟子将蒲团抖过来抖过去,露出一脸的嫌恶,更多的是不屑。
姜意偷偷观察晏闻照的反应,只见他神情冷淡,他方才只是出于同门情谊劝阻了一番,若是不领情,那他也不会再多管闲事。
其他师兄弟也如同晏闻照一般,只是冷冷看着这名弟子。
姜意对那弟子不够熟悉,并不知道他平日的作风为人,但看到其他人这样,用膝盖骨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估计又是那种现眼包,人蠢又爱装。
在场的各位,有谁看不出来这蒲团有问题?害,还就他看不出来。
哪怕这蒲团当真没有问题,也不该如此轻易不设防地过去,实在莽撞。
那弟子将蒲团随手向后一丢,蒲团就滚落在地,明黄色的蒲团上沾满了黑灰,他拍了拍手,笑得轻狂,“你们这样,也敢出来猎魔?”
此话一出,根本没人搭理他,几人分成一组,自行在寺庙里面搜寻。
姜意听了这话只想给他鼓掌,实在是个勇士。
太绝了。
应山派竟然还能养出这样没脑子的弟子出来,还是个骨干级弟子。
猎魔一词姜意还是在这个世界第一次听到,一般的修士只会说灭魔,可猎魔就不一样了。
猎这一字,太过于嚣张狂妄。
好像把除魔一事当作了游戏,或者是一种满足他杀戮之心的工具罢了。
十几个人三三两两散开,没有人给那名弟子一个多余的眼神。
这次上山本就是他自己蹭着要来的,要是实在想要作死,没人拦他。
姜意跟着白薇和楼疏星一起走,他们走的是侧殿,这流陵寺比想象中大得许多,不愧是桂城乃至天下大寺。
是是侧殿,其实就是一堆坍塌的建筑物罢了,只因这寺庙修建的过于宏大了,所以大家分了几路去看。
姜意紧拉着白薇的手,“师姐,我看这边也就是些柱子废料什么的,魔族他们能藏在这里吗?”
如果真藏在这里,那他们还真是不讲究啊。
姜意一边想着一边自顾自地摇头,啧啧啧。
“无妨,魔族生性狡诈,藏在哪里都是有可能的,不必害怕,我和师兄会护着你的。”
姜意重重地点了点头,心里还是慌慌的,万一好死不死地碰见了那个什么魔君,那可怎么办?
她到底是哪一方的人?
是应山派弟子,还是魔君的人质?
一截枯木枝被踩在脚下,发出脆沙的声音,这道声音在夜间分外清晰,姜意吓得直接攥紧了白薇的衣袖。
白薇将手搭在姜意的胳膊上,示意她不用怕。
原来是楼疏星在前方走时,无意中踩到的。
姜意松了一口气,直叹,“师兄,你都快吓死我了……”
她话说了一半,就被白薇捂住了嘴巴。
“不要说话。”
姜意眼睛瞪得大大的,连连摇手,白薇这才把盖在她嘴唇上的手放了下来。
姜意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了,只能用眼神和楼疏星交流,她眉毛在疯狂跳跃。
楼疏星摊开双手,用神识进行传音。
“我们,大概,可能,也许,进到结界中了。”
姜意扭头看向四周,四周依旧黑沉沉的,没有任何怪异之处,与方才她们进来的情景别无二致。
“阿意别扭头了,小心脖子。”白薇看着她那大幅度的动作差点笑了出来,又生生克制住了。
姜意不能通过神识和他们交流,只能用手不断地比划着,可惜,比划来比划去,白薇和楼疏星根本看不懂。
他们不懂自己。
姜意无奈叹气,她只是想问问进到了个什么结界里,躲到哪里会比较安全。
虽然她是个垃圾小废物,但是她也不想给大部队拖后腿啊。
白薇揽住姜意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阿意,别怕。”
姜意:怕,我怕得要死。
几人的脚步放得很轻,几乎没有任何声响,他们一步一顿,“我们先找他们回合。”
楼疏星又用神识进行通音,“但是,我并不确定他们有没有进来这个结界。”
四周的风很凉,透着一股肃杀的氛围,冷到骨子里,像是将身体浸泡在寒冬腊月的冰河里,让人禁不住发颤。
怎么会这么冷,还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姜意用手抱着自己的双臂不断摩擦企图获得一些暖意。
白薇看她这个样子奇怪非常,“阿意,你很冷吗?”
这天气明明很正常,不冷不热,正合时宜。
她怎么会冷得连腰都直不起来呢?
楼疏星闻言也奇怪地望了过来,他们两个人都没感觉到异处。
如果是什么诡异阵法,他们俩作为修为较高的一方应该是可以率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