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阳城岸口。
姜意早早地跟着师兄师姐在此处等待,人来人往,等各峰弟子都到齐了后,才都上了船。
客船很大,能容下上千人。客舱又分三层,三峰弟子各居一层。
天鉴峰由晏闻照带队住在第一层,问登峰由楼疏星领着住在第二层,而流光峰由季风带领住在第三层。
姜意能隐隐约约地听到流光峰弟子谩骂:“都是应山派的弟子,凭什么他们天鉴峰的住在最好的一层,我们却要住在那个潮不拉几的三层,我们是阴暗的老鼠哇?”
“就是就是……不就仗着他们天鉴峰资源好,什么都得紧着他们来……呸呸呸……”
他们的声音并不算小,不仅姜意听到了,在他们附近站着的几个天鉴峰弟子也听到了。
天鉴峰的弟子根本不作理睬,只是路过他们时冷冷地“哼”了一声,看得出来,很不屑,非常不屑。
气氛有些剑拔弩张,很微妙。
姜意默不作声,不关问登峰的事,不关她的事,看戏就好,阿弥陀佛。
七拐八拐,姜意终于在偌大的客舱里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推门进去,房间不大,里面摆了一张床和一些简单的设施用具,看得出来,走的是简约风。
虽然没有问登峰东院那么豪华,但是也足够了。平平淡淡才是真嘛。
将包袱往床上一丢,姜意舒舒服服地躺下。
云牌却突然亮了亮。
打开一看,是零榆发过来的讯息。
是几条问候语,不外乎是走了吗,吃了没,习惯不。
姜意耐心地回复着,顺带和她聊着天鉴峰和流光峰的矛盾。
等两个人八卦完,天色已晚,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
姜意起身走到桌子旁边又软绵绵地坐下,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颓废的味道。
原因无他,客船按时送来的饭菜要什么没什么啊。
卖相不佳,寡淡无味,实在无趣,难以下咽。
姜意忍不住吐槽,应山派不是很有钱吗?为什么给自己的弟子包这样的客船,为什么给自己的弟子吃这样的饭菜啊?为什么啊?
拿着筷子挑挑拣拣,望着油腻腻的菜肴和清粥,姜意好怀念斋堂大叔做的饭。
吃了个半饱,姜意实在是受不了了,走到船舱上透透风。
晚饭时间,大多数弟子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用餐,用完餐就开始打坐修炼。
耐性和自律不是一般的好。
只有少数几个心不在大道上的弟子,才会跟姜意一样,来船舱上玩。
就比如说,唐思和罗瑶瑶。
他们俩能来的原因绝对是因为家里又又又给应山派砸钱了。
有钱人的解决方式,直白,简单,粗暴。
什么?你说不行,好的,那我再加钱。
主打的就是一个高效。
两个人在船舱上低声密语着什么,手里还拿了一份地图,不停的指指画画。
看见姜意过来,两个人迅速将她拉过来。
于是就变成了三个人低声密语,指指画画。
那是一份方城的精细版地图。准确来说,是一份信息非常完备的旅游版地图。
上面标注了一系列景点和有名的茶肆酒馆,就连价格和消费等级都列的清清楚楚,事无巨细。
三个人看得认真,罗瑶瑶突然指着地图上的某一处,开口道:“这个这个,这个地方,就是我们这次去除魔的主要地点。”
那是一处圈起来标红的地方,姜意将脑袋凑得更近了些,以便看得清楚。
那是一座山,还是一座奇怪的山。
本名十分有趣,叫做丸丸山,后来发生了一系列怪异的事后,当地的百姓又称它为“鬼山”。
罗瑶瑶一脸神秘地给两个吃瓜群众讲述这“鬼山”之名的由来。
第一件:“鬼山”怪谈之消失的少女。
原本丸丸山下有个小村庄,住有三四十户人家,数百口人。其中,有一户人家,家中只有一个寡妇和一个年龄尚小的女儿。
孤儿寡母,日子本就不好过,乡里邻间的看着母女二人可怜,总会帮衬一把,大家之间的关系也算是相当融洽。
但这寡妇的幼女却从小不会说话。如果天生是个哑巴,急了也会呜咽两声。但这小孩,无论是孩子之间的欺辱还是自己受了伤,从来没见过她开口说过话。
有人问这寡妇,这孩子倒底是不是个哑巴,寡妇却从来不说。
渐渐地,当这小女孩长得大了一些时,村民总是见她往山林里面跑,既不是捡柴,也不是采药。总是带着吃食上山,空着手回去。
行为举止相当怪异,后来某一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天色很晚的时候,有村民从山上砍柴回来的路上,见她磕磕绊绊地往山上跑。
村民怕天黑野兽出没不安全,便开口提醒女孩不要往山上去,谁知这女孩充耳不闻,连头也没回。自那以后,女孩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那寡妇在日日期盼中变得疯疯癫癫,不久也病死在家中,等人发现的时候,尸体都腐烂生蛆了。
一开始村民只是唏嘘母女二人的悲惨遭遇,后来村里莫名其妙的开始死人,还都是半大的年轻小伙子,有人说这是母女二人留下的诅咒,要让他们不得安宁。
人心于是惶惶,很多人开始搬离村庄。只留下了待守一辈子,对这片土地有着深厚感情的老人,直至现在,余下的人家不过几户。
姜意和唐思均面色沉重,若有所思。
罗瑶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