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脑子里都是刚刚和叶的话,还有原本那么喜欢千姬的穗子现如今对墓中人的视若无睹。
和叶说了,穗子是被那个脸上有疤的白树少年带回来的,刚一回来就听说她家公主被人捅了,经受不住打击晕了过去,等醒来时,就止不住的哭着,说好要带公主回去的,结果公主不在了,那她也不要活了。
发现千姬尸体的,是扉间。最初是柱间带了烤鱼回来,送货上门了也没见有人出来签收,他推开门,进院子里逛了一圈儿,没见有人,便通知了他弟。
两人本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以为是千姬闲着没事儿逛街去了,就慢悠悠的在那儿找人,可是千手就那么大块地儿,找了好几圈也没找着,他们这才有些急,担心公主不知死活跑出千手族地范围内,这样遇上危险的可能性就大多了。
扉间记得自己给了千姬一枚苦无,虽然不知道她带没带在身上,为防万一,他还是感应了一下,结果在千手的外围,断崖处感受到了微弱的,属于他的标记的气息。
飞雷神之术还没开发出来,他也只能隐隐感受到空间气息,没法瞬移,一路奔过去,却只看到掉落在地上的苦无,以及流了一地的血。
捡起带血的苦无,他危险的眯起了眸子,顺着血迹往崖下看去,只有一棵斜歪出去的大树在那里招展,一个人影在树上挂着,摇摇晃晃。
当然,即使他立刻贴着崖壁到了树旁,救下了挂在那里的千姬,也没有什么用处,他刚刚立誓要保护好的雇主,再次遇险,并且,让他再也没有了道歉的机会。
他沉默的抱着千姬冷硬的尸体回到了家中,没有通知其他人,只告诉了柱间,然而打算来这里和千姬商量什么时候启程去雷之国的和叶却凑巧撞见了这一幕,再加上历经艰辛终于有机会回到她家公主身边的穗子——居然一不小心凑了一桌。
穗子红着眼睛看着了无生机的千姬,利落的晕了过去。
扉间沉着脸问他哥怎么办,柱间拍板,按正理这事儿是咱们的不是,没有护卫好公主,他们得去雷之国请罪。不过他也知道按照大名对千姬的喜爱,怒极了雇人来报仇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千手就倒霉了。
扉间想起去的路上看到的那个背孩子的女子,之后又从百货店大叔那里听说真是她把千姬拐走的,于是就去她家里抓人,可惜,等他踹开门,那女子早就挂在了房梁上,她家那个小孩子躺在摇篮里睡的正香。
罪魁祸首死了,剩下个孤儿,不可能抵罪,和叶咬了咬牙,“就让我扮成千姬吧,反正手术后我也就废了,最后能为千手做点事我很开心。”
甭管这话可不可信,总之众人思量半晌,果然还是这个方法最合适。
于是,死了的,成了“和叶”,而“千姬”,则顺理成章的带着被下了幻术的穗子回到了雷之国。
捋顺之后,我叹了口气,好一出狗血大戏,而且居然还是发生在我身上的。
我觉得,要是把这经历写下来,我都能开拓新的文路了。
“喂,你没事吧?听了个故事就被吓到了?”斑靠在另一棵树旁,好整以暇的看着脱力般倚靠在大树上的我,“还是觉得这千姬有点悲惨,你对这同名之人有些同情?”
我收回思绪,斜了他一眼,“我像是那么脆弱的人么?”
“不像。”
“那就是了。”我起身,“今晚上就当什么都没听见吧,我们没有抄近路,也没有遇到千姬,嗯?”
“……我知道了。”
他抓抓自己的脑袋,轻哼一声,“啧,本来这可是用来打击千手一族的最好把柄,居然要这么放过,真是不甘心。”
我脚下一软,嘴角抽搐,“大哥,你不是很讨厌阴谋诡计,信奉一切靠实力吗?有什么仇怨直接挥着您老的团扇上去跟柱间拼不好吗?不要败坏您的人格啊。”
他嗤笑一声,“是什么给了你我不屑于用这种手段的错觉?”
“……”这么一说还真是,未来的您老可是一张嘴皮子就坑了自己的后辈呆兔大半辈子呢,喜不喜欢用阴招,这还真不好说。
见我眼神诡异,他尴尬的咳了咳,然后蹙眉作不耐烦状,“不早了,你还不回去?”
“……回。等我会儿。”
我从树后走出来,绕到小坟包前头,摸了一把凉凉的墓碑,心里不由升起一丝怪异的感觉。
上次……我就是在自己的墓前说了那么一堆该说给和叶听的傻话?
咳咳,有点小尴尬啊,好在没人知道。
起身之前,瞥到了地上那柄苦无,果然眼熟至极,伸手准备拔起来看看,手指刚碰到它,上面居然就亮起了斑驳的红光,看起来像是锈,又像是血迹。
下一刻,已经长了草的坟包包就动了动,从中间分开,向两边裂成了两半,大树也跟着颤了颤。
喂喂,这画面居然诡异的有点像是化蝶,尼玛这不是在拍梁祝啊。
树根紧紧的缠绕着一抬白色的棺材,棺盖上是千手家的族徽,估计是他们没时间再做一抬,直接用了他们族内的。棺材盖本应该严丝合缝,现在却有点松动,从内里露出红光,和我手指点着的苦无颜色如出一辙。
看着斑抱胸眯眼,甚至连写轮眼都开了的样子,我嘴角抽了抽。
“我说这跟我无关,你信吗?”
“……”
#说这话你自己都不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