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岚他们闻声看向我这边。
我从他的脸上看出了一抹危险的神色。
可想而知,此刻的境况是有多紧迫。
我似乎能够想象到,当背后那个血族之人尖利的獠牙刺进我皮肤时,他脸上的猖獗和得意,以及能够听到,我不寒而栗的心跳声。
我站在那里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脖子处传来了重重的压迫感。那个人的手臂加重了力量,紧紧扣住我的脖子。
我感觉呼吸变得不顺畅起来,大脑渐渐因为缺失氧气而变得模糊,视线也瞬间变得朦胧起来,那边的夜岚的身影变得越来越透明。
最后,我双眼笨重地闭上,世界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
画面之外的我,看见那个血族之人张大了嘴,露出了两颗尖利可怖的獠牙。
可是就在他的牙齿即将刺破我的皮肤的那一刻,半空中突然飞速越过一个黑色的影子,然后身后的人痛哼了一声,顺势倒了下去,变成一具干涸的尸体。
我顺势倒在了雪地里面。然后我看见夜岚十分紧张地跑了过来,将我抱住怀里。
如果当时的我没有失去意识地晕过去,在看见夜岚如此紧张地奔过来,一定会很高兴。
遗憾的是,那时候我晕得有些太不合时宜。
但站在这边的我,看着这样的画面,却感同身受地觉得眼眶一阵酸涩,热流顺势滚落了下来。
很多事情从旁观者口中听说之后,往往会比自己亲身经历更加具有可信度。
正如同现在,我看着夜岚抱着我走向洛山之后,洛山嬉皮笑脸着说了句:“从没见你这么紧张过一个人呢,你小子喜欢上人家了吗?”
我瞬间,泪流满面。
夜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我那么死缠烂打地想要他多看我一眼,却总是在他冰冷的眸子下面受伤不已。可是洛山的话,却像是一剂强心剂,将我的心脏的功能瞬间激活,变得尤其地活跃。
夜岚没有理会洛山看似玩笑的话,而是脱下自己的长袍将我裹着,紧紧抱在怀里。那个时候,我在他的眼睛里面终于看见了与平时不同的神色,那么温暖,那么柔和。
原来他也是可以卸下冰冷的面具变作一个普通人的,即使显得生涩,却比任何人都要真诚和真实。
然后胡则师傅走了过来,问道:“她可真是的,这都敢跟来,不要命了哟!”
夜岚将我的身体抱得更紧了,“怕是真不要命了吧,傻得很!”
我看着那画面不由笑了笑,眼眶早已决堤。
只是,一直站在一旁的重紫却面无表情地轻哼了一声,看着晕过去的我百般地厌恶一般,竟然小声地说了句:“活该!”
活该?我听着,一头雾水。
我一直知道重紫对我有意见,却没想到这意见竟然存在了这么久了,但究竟缘由,我仍旧处在不解之中。
直到后来某一日,那时候的我才从洛山口中得知,重紫之所以那么不待见我的原因。
其实说起来,重紫不待见我的理由似乎有些太牵强了。
他之所以这么不喜欢我,其实是因为他的父母死在了血羽族的人手里。
大概一百年前,他的父母在某一日外出,夜归途中,被两个堕落成血族的血羽族人给杀死了,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的心中就把血羽族人看做是十恶不赦如同血族一样应该千刀万剐的存在,即使后来教会与南宫有了那样的约定,他仍旧跨不过自己心中的那道坎,所以才会时刻对我抱有恨意。
但说到底,他父母的死与我应该没有半点干系才对,他这样无端迁怒与我着实不应该。但换个角度想,他这样对我却也没有什么值得责备的地方。
即使不是我亲手杀死的,但杀死他父母的人与我是同宗同祖,他难免见了我会不经意忆起他父母的惨。所以我觉得他也挺不容易的,所以后来对他多少有些忌讳但也并没过分为难。
他可能也是这样想的,所以除了对我的态度恶劣了点,却也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只是偶尔,他会言语警告几句罢了。
自从雪地一番经历后,我与夜岚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我发现我对他的喜欢已经根深蒂固深入骨髓了,但无论我表现得如何明显,却仍旧没能从夜岚那里得到一星半点的回应。
终于有一天,我鼓起勇气问了他到底对我是什么感觉,甚至直接问出了“喜不喜欢我”这句话。
那个时候,他也没说不喜欢,但他只是不说话,就静静看着我的脸然后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我开始有些失望了,每天在教堂里面把日子过得像个深闺怨妇一样。对岚暮镇的新奇随着时间悄然消失,渐渐地,突然就有了想要离开的念头了。
我在某一日突然和洛山说了想要离开的念头,然后却听见他说,你真的要走吗?要放弃了吗?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在教会这么久,洛山与我的关系是最好的了,所以我把我心中所有的念头和心事都和他讲过。
和夜岚的第一次相遇、如何跟着他出了天上人间、如何一步一步深陷在对夜岚单方面的喜欢中……所有的事情都会和他讲,到最后,他甚至比夜岚还要清楚我的感受,可他却也无能为力。
我无奈回他:“不然呢?”
是啊,不然呢?
可是,洛山却说:“就不能再坚持坚持吗?你死缠烂打的功夫挺好的,或许再坚持一段时间,你就会得到答案了。”
我说:“什么答案呢?”
他不语。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