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怕我?”他的语气里面,让人听不出一丝情感,也不知道这话是用疑问还是肯定的语气说的,总之我听着像是疑问就对了,于是顿了顿,转过身对他说:“反正不喜欢就对了,倒是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我这句话,真真是用疑问说的,妥妥的疑问。
我一直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今天终于是鼓起胆量说出口了,我也不知道我这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但说出之后,就有些后怕起来。
“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所以才……”我尽量把话说的委婉了些,因为说实话,我真的有点怕他。
我在教会里面认识的人并不多,洛山是唯一一个与我相处融洽的人,而这个重紫,便是唯一一个似乎对我厌恶至极的人。在教会的时候,他每一次见到我,都会对我说一些意味不明的话,时而带着嫌恶,时而略带威胁,我听得多了,也就习惯了,但也因此对他产生了一些怕意。
所以当我直截了当问出那句话的时候,我以为他又会忍不住阴阳怪气一番。
他愣了片刻,随即脸色阴郁,像是蒙上一层厚厚的积雨云,指不准一会儿会大发雷霆把我周遭的时间定住,顺便将我定住,然后把我给废了。我承认这么想的确有些过分,但人总得做好最坏的打算,以备就算真的遇上,也不至于那么无措那么慌张。而且,还能提前想好各种应对方针,这样说不定,还能有逃脱的可能。
但我脑子中的各种场景均没有发生,他只是轻笑一声,说:“讨厌?”他开始大笑起来,“我觉得你连让我讨厌的资格都没有,你这样的东西,根本就不该呆在教会,还有你那个哥哥,我说过,你们真的是一对好兄妹!”说到最后,他的脸上明显带些苦笑,我一头雾水地看着他,咽了口唾沫,伸出手指指着他:“你能别太嚣张吗?要是看不惯本姑娘有本事就动手,看你杀了我,夜岚会不会放过你!”
“哼!”他不以为意,语气不屑道:“杀了你?没错,你猜得对,我不会杀你,但不会,并不代表着不敢,我不杀你,是因为夜岚是教会下一任主教,而他,要保护你!”
“你——”我无言以对,因为他说的话,没有任何漏洞供我挑刺。我说不过他,只能悻悻然逃离了那个压抑的地方。
所幸,他没有紧追不舍。
当我垂头丧气滚到洛山的房间的时候,他见了我的模样,着实吓到了。
“谁欺负你了?”他能想到的第一点,永远是这个。我没好气地说:“没有……”
“那谁惹你了?”他能想到的第二点,让我觉得他的智商有问题。我继续无力答道:“没有……”
“那你咋了?”总算,说了一句对的话了。我十分颓废地躺在他床上,悠悠然说道:“重紫说了,我连他讨厌的资格都没有,还说什么‘你这样的东西,根本就不该呆在教会’之类的话,他怎么就这么讨厌我啊!我感觉我的的心灵受到了严重地摧残,感觉不会再爱了!”
我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洛山赶紧将我一把捞起来:“哈?”他显然诧异不已,这声“哈”带着惊讶和疑问,进入了我的耳朵。然后他接着说:“不过我觉得,他有些话说得挺好的……”他的声音逐渐淡了下去,后面的话似乎不敢继续说出口。
不过,就这一句说了一半的话,就足以激起我的愤怒了。
“你究竟是向着谁的啊!”我气得直挺挺地从床上站立起来,那动作,难度系数颇高,差点儿就闪着腰了。我撑着腰,怔怔怒视着他:“你刚才说的话,有本事你再说一次试试!”
他立马认怂:“没……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他很是委屈:“我的意思是……”
看着他欲言又止,我缓慢靠近他的脸,威胁着:“说!”
他举起双手护在身前,呵呵一笑:“我觉得我应该走了!我可以走了吗?你可能需要一个人静静!”
我看他那样子,觉得他知道自己错了,也不想继续听他说出个所以然来,无力地坐下来,耷拉着脑袋没有一点精神。我叹了口气,说:“这是你的房间,要走也是我走!算了,我回房间静静去,别来烦我!”说完,拖着沉重的步子出了他的房间。
路过夜岚的房间,我却听见里面细细碎碎的对话声。本在气头上的我本来没什么心思去听什么墙角,但从细碎的交谈声中,我听见了关于胡则师傅的事情。
南宫有些忧虑:“你要如何应对?那个人可是你的师傅!”
夜岚依旧沉着冷静:“我现在也不知道,事发太突然了,我几乎没有一点准备。而且,特洛伊的事情也……”
南宫安慰道:“别想那么多,走一步是一步,我相信你!”
夜岚叹了叹气,对南宫说:“胡则师傅的事情,不要告诉心羽,一直以来,她都把他当成一个尊敬爱戴的长辈,我不想她知道真相后,对胡则师傅产生不好的印象。”
南宫回答:“我知道,我不会的!”
他接着说:“可是,她总是会知道的,会知道那一晚,那个她敬爱的胡则师傅,变成了一个嗜血的怪物……”
夜岚良久没有回答,最后只告诉南宫:“她不会的,她总是那么健忘,八年来,我们不是都这样过来的吗?总有办法让她忘记的。”
所以,我又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是躲起来那晚上的事情吗?说实话,直到现在,我都没弄明白,为何那晚我要躲起来,为何教会会在一夜之间变成那种样子,为什么胡则师傅的房间会遭受那样的重创。
不过现在,我知道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胡则师傅已经不再是胡则师傅了,他变成了一个南宫口中所说的——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