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扔下这句话后便朝着楼梯走去,假装要回房间休息,只是,我是个不听话的人,所以我说是要回房间去,其实却躲在转角处,偷偷看着他们,妄图听见点儿关于胡则师傅的新消息。
上次在茂业镇的时候,我听到他们说那批血族跑到岚暮镇来了,所以我们才急急忙忙地赶了回来。但奇怪的是,我们回来这些天,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除了听说有几个人莫名死掉之外,并没有发生想象中那样的大规模血族袭击事件。
以前岚暮镇偶尔也会有血族袭击人的事件,但因教会的存在,发生频率一直控制在一个月或是两个月才会有那种事情发生。
我上次和夜岚出去那一次,可能是我运气太差,所以才会遇上那个血族之人。
不过我运气一向没什么好的,几乎每次出去,都会发生一些难以预料的情况,常常让我觉得,我可能是招了倒霉神,所以才这么“运气好”,每次都不顺利。
所以现在想起来,夜岚总不让我出去是绝对正确的。他是真的一本心思在为我好。
我有些出神,回过神来才发现他们已经开始了交流。
他们的对话声音很小,我得将耳朵贴在墙上才能朦朦胧胧听见一些片段。那些片段在我脑子中重新组织之后得出的结论是:岚暮镇的某一处,也封印着一个血族,且封印的年数比茂业镇的那个血族克洛伊还要久,竟有千年之久。我听到的时候,吓得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一千年,听着就有一种历史的庄严肃穆感,更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惊恐之感。一千年之前的老怪物,一旦解开了封印,那得多饥|渴,又得有多少人遭殃啊!想到这些,我忍不住拍拍自己的心口,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而接下来听到的东西,比刚才的更加让人惊讶。
我听见南宫十分担忧地对夜岚说:“我想带她离开,这里已经不是安全的地方了,你应该也明白,她不应该经历这些。”
夜岚有些迟疑:“她不能离开我太久,你知道没有我的血液,她坚持不了多久的,南宫,当年是我们给了她这样的命运,现在已经没有后路可退了。”
南宫为难道:“可继续在这里,她可能会因为即将到来的未知危险而受到伤害,而且我有其他方法让她可以摆脱你,所以我要带她走!”
夜岚惊讶又急迫地追问道:“其他方法?你找到了其他可以延续她生命的方法?是什么?”
南宫欲言又止,顿了顿,说:“你的血肉!只要她拥有你的血肉,便可拥有无间人一些特殊能力,当你的血肉在她身体里面重生,衍生出新的血肉,这样就不用继续饮你的血液了,这是……”他语气淡了下去,无力脱出:“我们家族秘术——最后的秘密。”
我听着,全身一下子就瘫软了下去,扶着墙壁颓然滑落在地,捂住嘴巴努力压制着自己心口处那一股难以言说的难受。
我一直喝的那药,那个夜岚说给我治病的药,竟然是他的血液……
八年,我竟然……
为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宫和夜岚,到底向我隐瞒着什么样的秘密?
太多疑惑萦绕在我的脑子里面了,我几乎已经难受得不能呼吸了,耳边仍旧传来他们的对话。
夜岚平静地问南宫:“你打算怎么做?”
南宫语气认真且严肃,说:“最近别让心羽喝你的血液,为了不让她怀疑,用别的东西代替吧,只要让她昏睡过去,我们就可以做那件事情了。夜岚,若你真的能应付过去即将到来的战役,取得胜利之后,到那里来找我,我和心羽,等你!”
到那里?那里是哪里?我真的,听不懂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很想立即冲出去,质问他们为什么,可是……我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全身抽搐着,哭的不能自已。
我以为,我的哥哥夜岚会像以前一样干脆地拒绝南宫,就像以前拒绝当我出去一样,不留一点情面,可是他却对南宫说:“嗯,等我!”
语气,坚决果断。
我听着,豆大的泪水夺眶而出,却努力忍住不发出任何声音,捂住胸口,强忍住心中的难以控制的心痛,艰难扒着墙壁,一路跌跌撞撞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我究竟是谁?
我喝的药,为什么是夜岚的血液!
我究竟是什么怪物,需要靠喝别人的血液而活着?
这不是和那些暴戾的血族一个模样了吗?
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南宫会和夜岚说那种事情呢?
还有,他为什么要带我走呢,我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太多疑问困扰我,我却一个答案都找不到,也没有任何突破口。
努力控制住眼泪之后,我再次拿出那张照片,无奈地对着它问说:“你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吗?如果你真的是我,请告诉我好吗?我到底……为什么……你告诉啊……”
但照片静静地躺在我的手掌中,不言一语。
我知道,他们谁都不会告诉我真相。
他们瞒着我八年,我天真地相信了他们八年,可现在,我真的好想知道,这八年里面,我到底过着怎么样的日子,八年前,我又到底过着什么样的日子?谁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那一晚,我辗转难眠,可最后,还是睡了过去。
后面的几天,夜岚果然换了其他的液体来代替他的血液,我明明知道,却没有揭穿。我宁愿喝其他的东西,也不愿意继续喝夜岚的血液。
我知道,不喝他的血液,我很快就会犯病昏睡过去,昏睡之后,我的身体里面将会像南宫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