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挽更奇怪。
“既盼着修士前来，为何城门口会写着修士禁止入内？”
看上去曲染是知道其中缘由的，但荣挽不想多跟他说话，所以选择自己问。
扈二姐擦干眼角的泪花道：“待我开门迎接几个客人，仙君自会明了。”
刚才紧闭的客栈大门开了，可惜迎进来的不是光，而是侵袭进来的浓雾。浓雾在大门口徘徊一番，感受到屋里的热气之后才缓慢消散。
曲染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提醒荣挽赶紧吃饭：“待会儿忙起来就没时间吃饭了。”
这样的话加上这样的场景，于他们两人来说既熟悉又陌生。
他们以前风雨同行，肚子饿的时候会共享一个馒头，下雨的时候会在石崖下相拥取暖，不过是些平常事。
放在以往，这样的提醒不过稀松平常，然而现在这样的关怀只会引起荣挽的逆反。
“曲染！”她说，“别用以前那一套来与现在的我相处。”
曲染扣在桌上的手一顿，片刻后道：“抱歉，逾越了！”
客栈内蔓延出一阵沉默，荣挽低头扒饭，不自觉又回忆起在黄泉路的那三年。
不回忆还好，这一回忆就让她长出了脑子，瞬间想起她为何会对这死寂的还幽城产生熟悉之感。
她忍不住敲了自己的脑袋三下，总算悟出来了。
为什么会感到熟悉？是因为这里的氛围跟黄泉路有八分相似。
死寂，悲凉，荒芜！
荣挽在这样的环境中呆了三年，当再次身处此景中，自会有故地重游之感。
这里......是一座死城！
不对！
荣挽的目光在扈二姐身上游移片刻，确定了扈二姐是活生生的人。
不知是抱着什么心理，她转眼打量了曲染一眼。
将自己与渡魂使融合之后，她能从人的身上看到不一样的光圈。
活人会笼罩在一层白光里，而死人周身笼罩的是一层黑色的薄烟。
而此时的曲染笼罩在黑色的薄烟中，额间还环绕着一股黑气。
荣挽抽了一口凉气，就听守在客栈门口的扈二姐用热情的口吻在迎接客人：“客官里面请，请问客官需要点什么？”
荣挽再次用渡魂使的眼看进门来的三人，意料之中的看到了他们周身弥漫的黑气。
那进门来的客人掀开衣袍坐下，开始点菜：“来一斤白蜡，半两香，再加一瓶素酒。”
扈二姐答了一声：“客官稍等。”而后奔向厨房。
没多久，客人所点的白蜡，香以及素酒被端上了客桌。
在荣挽定定的目光中，三位客官抓起那些平时只有祭祀才会见到的香烛，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短短时间内，荣挽的精神和三观都遭受了重击。
她弱小的心灵在一波接一波的客人涌进客栈之后，久久没有平复。
她疯狂呼唤渡魂使。
“渡魂使！渡魂使！”
渡魂使脾气不太好：“别吵，我正在查！”
半个时辰过去了......
“查到没有啊？你作为公职人员做事能不能有点效率？”
渡魂使怒道：“凤铭山害得我饭碗都没了，我还是个屁的公职人员，现在的查点东西都需要找关系，我这么低声下气去求人是因为谁？”
荣挽无法反驳，只能闭嘴等待。
大概是渡魂使关系不怎么样，直到扈二姐将客人全都送走，他还啥都没查出来。
扈二姐再次将门关上，问曲染和荣挽：“仙君都看到了吧？”
荣挽和曲染一齐点头。
扈二姐招待了一天的“客人”，体力稍显不支，扶着椅子靠背勉强坐下。
“打三年前开始，这座城就不断有幽魂还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