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碎银牙,荣挽也不愿回头看曲染一眼。
她只说:“那你就好好活着,千万别在我取你性命之前死掉了。”
她再次迈开脚步,没理会站在一边的萧秉,出了门。
“荣挽!”萧秉跟在荣挽身后,一阵阵唤她的名字,而荣挽并未答允一句。
萧秉索性直接跑上前,拉住闷头往前走的人。
“你不能御剑,要去哪?我带你。”
荣挽将他的手甩开,重重说了一句:“不用。”
再笨的的人听到这句话也能明白了,荣挽这是在生他的气。
萧秉稀里糊涂的,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她了,拦在她面前问:“你在生我的气?”
此刻的荣挽处在惨败给曲染的失落情绪中,根本不想说话,只闷头往前冲。萧秉加快教程跟上来,她也变快自己的速度,在挤嚷的人群中横冲直撞。
萧秉一边跟路人借过一边叫着荣挽的名字,勉强跟了上来。
路人听到荣挽的名字,纷纷回头观望,两人所过之地皆是议论纷纷。
荣挽出了小镇,到了凤凰山脚下。
凤凰山与凤凰小镇隔了九百层阶梯,清晨的凤凰山正门被晨雾隐去大半,从下往上看,只觉得威严飘渺。
荣挽抬脚,开始爬阶梯。
直到现在她仍有些恍惚,当初从城墙上将曲染救下来而失去金丹的自己,是怎么背着他一步步爬上这九百层阶梯的?
当时曲染打伤同门私自下山是违背仙会规则的,仙会规定,无论你在凡间是什么身份,只要入了仙门,除了接受委托替凡人降妖除魔,其他任何事都不可以插手。
荣挽一向珍惜师尊给的修仙机会,所以一直恪守各项合理或者不合理的规则,直到现在仍在坚持。可是为什么最后她会为了曲染放弃自己的原则,难道这个人非救不可吗?
直到现在他才开始质疑当初那份奋不顾身的爱。
为什么当初的自己可以爱别人胜过爱自己?
“荣挽。”萧秉的呼唤打断了她的思路。
荣挽有些不耐烦,继续爬。
萧秉不理解,明明这几日在铸剑池,她一口一个萧仙君,一口一句要给他打辅助,怎么出来了态度又变回去了。
“我做错什么了吗?”
荣挽总算停下脚步,叹口气,在阶梯上转身。
“刚才我想杀那个人的时候,你是不是想帮他阻止我?”
萧秉回想了一下,他当时感受到荣挽的浓浓杀意,却并不知道那个紫衣男子所犯何罪,所以本能反应了。
“是!”
荣挽冷笑了一声。
“萧秉,如果当时换做是其他仙门的修士,你会拔剑吗?”
萧秉想了一下,犹豫地摇了摇头。
“从我们见面开始你就装作对凤凰山没有任何偏见,其实你跟其他人一样,认为凤凰山修士道风不正,而我荣挽在你眼里不过一个凤凰山出来的妖女,会无缘无故杀人。”
萧秉想否认,但荣挽这一席话的确是事实,更有甚者,他对凤凰山的偏见比天下任何人都要多。
见到荣挽之后表现出来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进铸剑池铸剑罢了。
荣挽苦涩道:“你既已铸成灵剑,就没必要进凤凰山了,告辞。”
望着荣挽略显苦涩的背影,萧秉下意识想挽留:“方便说一下你跟他之间有什么恩怨吗?”
荣挽最后留下一句话:“他叫曲染。”
萧秉:“......”
他望着荣挽一步步走远,却没有追上去的理由。
*
荣挽回到凤凰山,想直接去找尊主说一下大师姐的情况,却在半道被跑得气喘兮兮的甘桃拦住。
“小师叔,你总算出来了,师祖他老人家已经回来三天了,现在急着要见你呢。”
荣挽精神为之一振。
大师姐的事,跟师尊说更靠谱一些,毕竟她还没想好怎么跟尊主解释自己能探知到修士气息一事。
甘桃御剑,带着荣挽直奔月霞门。
月霞门还没到,冷清溪就蹦跶出来:“总算可以见到仙门第一美男子了,这是我戒色这么多年应得的。”
甘桃将荣挽在凤还居住的小屋前放下,止步再小院前:“小师叔,我就不打扰您跟师祖叙旧了。”说完御剑离去。
荣挽进了小院,就看到小屋大门从里面打开。
而后,她看到面容依旧但是满头白发的凤还。
三年前的凤还满头青丝,为了治好被剖金丹的荣挽疲于奔命。
阴阳相隔三年,如今再见面,他已从青丝到白发。
荣挽脚步有些不稳,跌跌撞撞跑到凤凰面前,在他面前跪下。
“师尊!”
这一声师尊叫出来已是语中带泪。
凤还低身将荣挽搂进怀里,轻抚她的发丝道:“哭吧,挽儿这三年受委屈了。”
荣挽憋了三年的泪就这么肆无忌惮倾泻出来,打湿了眼眶,也打湿了凤还的衣裳。
被方允儿欺负,被爱人背叛和了结,在黄泉路的黑暗中独自度过的三年岁月,加上刚才不敌仇人的失落,以及对萧秉不信任的委屈,她从来表现得坚韧,没再外人面前表现出一丝一毫的难堪。只有在师尊面前才能化成一滴滴泪,诉说她的委屈。
凤还紧紧抱着她,不声不响,让她哭了个痛快。
荣挽哭得累了,这才想起大师姐。
“师尊,大师姐......”
凤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