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有手有脚,不需要你保护。”
兰渚闷闷道:“我知道了,师姐。”
“想好了就去写请辞书吧。别忘了要这一个月的月银,往后你在修真界就没有编制了。”
兰渚坐下,抓过笔就写。施央在一旁看,越看越眼疼——兰渚的字怎么写的曲里拐弯的,跟蚯蚓爬的一样,完全是散架结构,丑的不忍卒视。
等他写好,一路小跑着出去交给楚云寂,请楚云寂转交给宗主;再着急忙慌按照施央的要求去取月银。好在长衡宗财大气粗,本身对人间流通货币不上心,一见是万人嫌的天煞孤星要走,一口气给他包了两个月的月银。
药修嘴快,听到施央兰渚要离开的消息,一刻钟之内就传的长衡宗上下沸沸扬扬。兰渚回来时,路上遇到好些长衡宗弟子,三五成群,目光时不时从他身上略过,窃窃私语着什么。
他不在意,旁人如何对他指指点点都无所谓。但是师姐呢,师姐曾经可是将长衡宗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哪怕现在说好要离开,心底依旧会不舍吧。
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兰渚回到安置季漓漓祖孙的水榭阁。
楚云寂手握兰渚的请辞书,对施央恋恋不舍:“小师妹,我还是那句话,无论你日后遇到了什么困难,一定要来找我。你在长衡宗的日子我对你疏于照顾,是我对不住你。”
施央微笑。长衡宗上下,只有楚云寂给过她一点温暖;持剑众人中,唯一没有将利刃刺进她身体的,也只有楚云寂。单冲这一点,她始终心怀感激。
她抱起季漓漓,把小孙女交给兰渚,道:“那我们这便走了。”
楚云寂送他们出去,边走边不停地向四周看。
施央知道他在等什么。现在整个长衡宗都知道她和兰渚要离开的消息,楚云寂在期待有别的弟子前来送行,至少不会让他们的离开显得过于落寞。
可惜,她比谁都清楚,不会有人来送别。
一直到宗门口,相伴的只有楚云寂。楚云寂心底有气,又不好当着施央的面发作出来,怕她伤心,胡乱编了个理由:“马上有阵法大比,一个个都炼的废寝忘食的……他们估计是不知道你要走,才没来送你。”
“不要紧。大师兄也不要再往前了。”施央抱着季漓漓,不方便挥手,只好简单地点点头,转身向下山的路走去。
楚云寂目送他们离开,长长地叹了口气。小师妹资质绝佳,灵根是非常稀有、人人钦羡的火属单灵根,可在她正式拜入宗门前,他偷偷去找凌烟真人算了一卦,卦辞显示施央前途不可限量,但天生孤寡,最终恐会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
他不信,一来修真界严重慕强,只要实力够强,总有人跟在屁股后头追随;二来修行之路本就孤寂,有没有旁人作陪,无足轻重。
可眼下施央渐行渐远的身影,令他陡然想起了那条几十年前的卦辞,恍恍然有“命数如此,不可更改”的念头。
兰渚则不同。拜入宗门前,老宗主同样带他到凌烟真人那里卜算命格——大凶,灭门灾星,不加约束定会招致灾祸。其实他灵根也是上佳,但因为这一点,没有宗门想要留他。兰渚便如同一颗烫手山芋,各宗门踢皮球,踢来踢去踢给了长衡宗。
他走了,对长衡宗来说反倒是一桩好事。
但是施央变成了他唯一亲近之人……
楚云寂摇摇头,只能祈祷施央能成功“约束”住他,避免招来灾祸,逢凶化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