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传书一份。”
施央道：“多谢师兄。”
楚云寂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劝她回长衡宗的机会：“你看，不背靠宗门的话，出门办事都不方便。你要是肯回来，以后再遇到类似情况，想问什么，直接报长衡宗的名字，能省不少事。”
施央只是摇摇头。她不想再在此事上再多纠结，便问楚云寂：“对于青芜宗，师兄的意见是？”
楚云寂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你不是说你们拿了一张废掉的傀儡壳吗？给我看看还能不能用。”
壳子在兰渚身上。施央去问他要来。不知道兰渚出门一趟发生了什么好事，开门的时候虽然依旧面无表情，可眼睛是亮晶晶的，浸了水的玄石一般。
他将叠好的壳子双手捧给施央，随她一起下楼，参与到计划的商讨中。
楚云寂对着壳子研究半天，最后来了一句：“能用。”
施央立刻问：“能变成和人一样的傀儡？”
楚云寂点头，“不过我不精通此术，不能直接控制傀儡壳子，得找个人进去。这样傀儡才能有血有肉，无论是从声音还是外貌，都与真人无异。”
讨论过后——主要是楚云寂和施央在说话，兰渚负责附和施央的想法，三人最终初步形成方案：楚云寂传音给荆壬语，让她来时多带些专门对付魔修的工具，由她在水云镇附近搜寻逃跑的魔修；楚云寂带明鸾仙君之命前往青芜宗考察情况，随机应变，同时控制元翘的傀儡壳子；施央进入元翘的傀儡壳子，潜入青芜宗，寻找真的元翘；兰渚按照原本同尤衍真的约定前去会面，分散他们的人手。
只有一个原则，保证安全。不能仅凭一张三寸画皮就确定青芜宗一定有问题，他们此行不过是试探。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入夜了。
施央准备好好休息一下。
沐浴过后，她正欲上床，门被轻轻敲了几下。
施央顺手扯过一条季漓漓给她准备的薄纱外衣，道：“请进。”
兰渚捧着一只木匣子走了进来。身上一股清新的水汽，想来也是才沐浴过。
施央道：“这么晚了，该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才是。”兰渚如今做不到像她和楚云寂那般，可以不吃不喝不睡连轴转，他累了需要睡觉，饿了必须得吃饭，否则会嗝屁。
兰渚低着头，小声说：“师姐，我可不可以给你缝一下衣服。”
“啊？”
灯光下，兰渚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今日在山洞，你的衣角被铁栏上的铁片钩破了。”
破了吗？施央完全没印象。她翻找出白天穿的衣服，把裙裾翻出来一看，果然有一条一寸来长的破口。
从前是她给兰渚缝衣服。怎么，重生之后风水轮流转，轮到兰渚给她缝衣服了？
施央团起衣服：“不用，就划破了一点，不碍事儿。实在不行我自己也能缝。”
不料，兰渚像是吃了秤砣一般，长臂一伸，捏住施央试图藏起来的衣角，坚定道：“师姐，衣裳破了要及时缝，否则会越扯越大，最后穿不了了。你曾经替我缝过衣服，这次让我给你补，好不好？”
一刻钟后。
施央托腮坐在茶案靠窗一边，兰渚盘腿坐在靠门一边，两人中间一剪红烛，茶案上堆着施央的衣服，以及兰渚问季漓漓借的针线匣子。
兰渚手指修长灵巧，银白的针从衣料间穿过，针脚细密，手艺比施央的还好。
施央不禁好奇，“谁教的你，一般男人可做不来这种活儿。”
兰渚反问：“师姐是跟谁学的？”
施央道：“跟漓漓啊。”
兰渚便回答施央的上一个问题：“我在绣坊呆过一段时间，跟里面的绣娘学的。”
他还适时买了个惨：“绣坊主人让我去给他们送货，每天给我两个馒头。我做的不好，便要用针扎我。”
施央心道，确实好惨。不过堕魔之后的人生直接跟开挂一样，至少算是先苦后甜。
她转念又想到另一个问题：原来兰渚会自己缝补衣服，那她上一世点灯熬油巴巴给他缝衣服算什么事儿，还没有人家自己缝的好看。难怪兰渚看了之后一点表示都没有，原来是嫌她缝的丑。
她自以为的温暖，在对方眼里说不定都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思及此，施央有点想气绝。
兰渚边缝边觑她的脸色，见施央面色不佳，以为自己卖惨卖错了地方，连忙改口：“也没扎到几次。”
施央道：“以后不会有人再这样对你了。”
她伏在茶案边托腮，细白修长的手指搁在脸颊上，小指朝外，让人很难不注意她左手小指向外扭曲的指节，十分怪异。
兰渚目光轻轻扫过小指数次，每每想开口问，话到嘴边，都咽了回去。
磨磨蹭蹭缝好衣服，施央送他到门口。兰渚忽然道：“师姐，你今日跟踪我，我很高兴。”
施央：“啊？”
被发现了？她明明已经很小心了！
“那个，你听我解释……”
兰渚飞快替她掩上房门，隔着一层门轻声道：“师姐，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