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自己的手指,看来是身体维持不异能的形态,变回人样。 皮肤的烧伤很严重,变成人,一只手是黑黑红红的颜色。碎裂的骨头一旁的手肘处穿刺出来。 在面对异后的红皇后,荀玉发现,他们……或者说他,能做的,只有不自量力地还手。 好弱的自己。 为,重活一次好像没改变? 荀玉的视线有些模糊。 他想,局里一直有人监控这个诡域,很快就会有人赶来,他已经听到头顶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 之前在庄园里的事能获救的。 荀玉倒在地上毫无声息,只有眼球还在转,不断寻找着赢舟的身影。 对他来说,战死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把这样的世界留给赢舟。 没有,到处都没有。荀玉吊着一口气,想撑着胳膊起身,转个头。 但这个作对他来说都太艰难一点。 倒在地上的荀玉开始流泪。 然后,他听到前方的湖泊里传来轻微的水声。 湖水的水平面在之前的地震中下降一大半,但这口不知何而来的湖泊依然深不可测。 荀玉觉得自己的脖子应该是断掉的,要不然很难解释为只是稍微昂头,都要痛的快昏厥。 黎明时分,他看见一条细细的黑线,湖水里窜出来。然后是第二条,第三条。 们缠住湖边断掉的树桩,然后努力往上一拽。 细线湖水里,拽出一个绿色的茧。 这个茧由草绿色的藤蔓交织而成,藤蔓上还盛开着一朵又一朵白色的小花。 把茧拖拽出来,很显然已经耗掉影子的全部力气。 他闻到一股花香,不浓烈,味道比之前闻到的要淡;像冷冽的泉水。 茧里的一定是赢舟。 荀玉终于放地闭上眼睛。 …… …… 赢舟在睡觉,而且在某些短暂清醒的时刻,能感觉到有人在等着他醒来。 他能听见,只是不想睁开眼,很累。 他听到谢东壁的声音,冷静中藏着愤怒—— “我才是赢舟的研究员,职级P7,和你级。你是在质疑我的专业能力吗?” “我不意。滚开。” “我**都说几次!指标已经恢复正常!你找人开多少药都没,我不会给他的。虚不受补,过犹不及。你没权命令我。” 有叶启木的声音。 “你要是签个生死簿,我还能看看你是不是真死……但还是签。我不想知道你死没死。” “来都来,给你削个苹果吧。你要喜欢就吱一声。不喜欢吱一声,下次给你带梨。” 荀玉偶尔会来,多半是来背着他晒太阳。 常言道伤筋骨一百天,荀玉当时每一根骨头都断过,包括头骨。能活下来纯粹是命大。 又或许是因为他最后闻到的花香。 荀玉在极端的焦虑后,逐渐接受赢舟目前的状态。 当年在医院,他当陪伴犬的时候,赢舟的状态和现在差不多。可能更差一点。毕竟现在赢舟只是不想起床,前是醒,但没有任何反应;没人翻身,能看天花板一整天。 赢舟还听到元问和其他人聊天的声音。 “不是说爱能止痛,要不让裴四毛努力一下?” “嗤。”冷笑的人是元问。 “起码赢舟不开花,是吧。说不定是在进呢。五组好像一直在申请切下来的畸变组织进行药理实验,这种造福……” “私密马赛,生气,生气。大执行官。” 再后来,所有声音都安静。 他听见元问说:“赢舟,你要恨就恨我吧……你没有错。” “是我希望你拥有太多东西,希望你变得柔和;把你天平的另一侧生拉硬拽到这一侧。” 这个说法,让赢舟感觉到困惑。 隔绝很久的感官悄悄回到赢舟的身上。 赢舟闻到空气里小苍兰的清香;拂在脸上的风微热;手背上扎着输液针,调配好的营养液顺着针管注入他的身体。 他睁开眼。 赢舟粉红的眼眸很清醒,很平静,一点都不像是刚醒的人。 元问骤然愣住,握住他掌的作僵硬,眼里迸发出激的神色。 赢舟把手他的手里抽回来,问:“几月几号?” 元问回过神,回答:“三月十一。” 他其实不是每天都来。但没想到刚好撞见赢舟苏醒。 生命检测仪大概已经把这个消息传回数据库。 “三个月?这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