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他进了。 谢东壁自言自语:“果然,遭遇重大危机,能逼迫异能者更快抵达临界点……出去后可以写个论文。” 夜晚的下城区和白天没什么不同。毕竟这里唯一的光源是头顶的路灯。 这种灯像是一只只萤火虫,能在天上到处飞,提供光源。 研究所也有类似的东西。不过比这些萤火虫好一些,光线也更加柔和明亮。 就在谢东壁这么想着的时候,一盏圆圆的灯半空落下,掉在了上。 这个灯没有碎,但失去了原本光泽,只剩下苍白的颜色。 圆球像是摔开的面团一样,缓缓发酵。 一只青白的手臂这个面团里伸了出来,然后是第二只,第三只…… 它的身体开始变庞大。白像是A4纸一样的身体上,骤然出一缕红色。 中心的位置,出了一只血红的眼睛。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超梦体”。 眼睛转了一圈,像是在观察着什么。它的视线朝上,向漂浮着许多个灯泡的天空,隔了许久,才缓缓移开,向另一个位置。 被注视的时不超过5秒,谢东壁却忍不住一身冷汗。 他的身体明明不存在,但这个超梦体却精准无误向了他所在的方。 十几条胳膊在上爬行,悄无声息挪动着。 谢东壁屏住呼吸,跟随在它身后。 路上,不断有白色的灯掉落,成为一只只或大或小的“超梦体”。 这些超梦体不汇聚,而是各自离开,朝着不同的方向爬行。 谢东壁粗略估算了一下,整个下城区大概有一百头超梦体。 谢东壁跟随的这只超梦体,速度突然加快。 面前有一个垃圾站。白天,这里是食堂。夜晚,食堂的门紧锁。但卷帘门前,依然放着几个垃圾桶。 这些垃圾桶是回收剩饭和餐盒的。 超梦体爬到了垃圾场附近,用前肢推开了倒扣在上的垃圾桶。@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垃圾桶里,装着一个没钱住宿无家可归的人。 他来下城区已经七年了,因为一些机缘巧合,工作比其他人体面点。是食堂的清洁工。 前一天,清洁工生病了,身体不适,上班时精恍惚,因此被监控器判定工作时不足14小时,没有领到当日的工钱。 清洁工只是比矿工工作清闲一些,每天的日结工资却是一样的。 想做那些高薪的工作,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别把自己当人,也别把同伴当人。 奴役、欺压、诈骗…… 无论什么手段,只伤害自己的同类,监控器就给予“奖励”——他在第二天,到日薪更高的工作。比如公寓管理员、食堂大厨、垃圾场出纳员、梦矿包工头。 很多人靠着不当人,早早进入中城区,成为畸形市民中的一员。那里的竞争当然也残酷而激烈,但起码,比下城区好多。 清洁工做不到,他读过书,受过教育,实里干的是教书育人的职业;他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所以,他还在坚持。清洁工道,还有很多人,也在默默坚持。 但清洁工的坚持也许到头了,因为他没钱付今天晚上的房租。 垃圾桶被掀开,捏扁。金属被揉成一团,扔在了路边。 身三四米高的超梦体的下腹处裂开了一张嘴。它吐出猩红的舌,眼变格外兴奋。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清洁工的身体不听使唤颤抖,他想逃跑,想尖叫。可整个人却因为巨大的恐惧被钉在了原。 他明白,残暴的怪物不可能放过新鲜的食物。 在这瞬间,清洁工的脑海里闪过了很多东西。 他妻孩的笑颜,那几乎是上辈的事了;他成为学校年轻的教授,那是他职业生涯里的高光时刻……这是好的东西。一想到死亡,他竟然感觉到了解脱。 但也有不好的东西。比如清洁工心里不受控制产生了一些悔。 如果,他是说如果……自己不那么坚持所谓的道德、正义;他是不是能在这个吃人的世界里,更好活下去? 清洁工抱住头,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吱、吱吱吱!”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来临。 清洁工满眼泪水睁开双眼,他惊愕发,自己身前,竟然站着一个瘦小的鼠人。 他也是第一次到鼠人,完全不道它是哪儿冒出来的。 但在天上的谢东壁很清楚。 鼠人是下水管道里,掀开井盖窜出来的。 它很瘦,很小。只有正常人一半高。鼠头,鼠尾。穿着一件橙色的马甲。 鼠人伸出自己的爪,朝超梦体做了几个手势,嘴里不断发出吱吱的叫声。 鼠人转头,又朝清洁工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