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人身上有。” 裴天因把袖子捋到了臂膊处,然后把胳膊凑到了赢舟的眼前。 深黑的图腾从手背一直到脖颈处。 他的右手点上了左手的手背:“阿妈,那是因为刚出生就没了呼吸,阿爹是死胎,阿妈不信,背找了山里的毕摩。” “毕摩是个瞎子,在身上文了长生咒。纹完最后一笔的时候,醒了。” 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已经无从考据,裴天因父母都死了,当时也没有别人看见,上不太科学,但很浪漫。 “这是火焰的图腾,旁边是彝文,不是文身。‘天上掉下一个祖灵来,掉在恩安吉列山,变成烈火而燃’……”* 赢舟凑近了,用手指,戳了戳他胳膊上的图腾:“那这个呢?” 裴天因:“这是森林和山风。” 以前也有人问,但裴天因总是爱答不理,要不然就装不懂汉语。@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赢舟的手指往上,触摸到了他脖子上的纹路。 裴天因微微抬起了头:“这是大火熄灭后,在乞求延续和繁衍……” 他时,赢舟才发现,自己不怎么礼貌地把手指搭在了人家的喉结上。会颤。 而在音停下后,裴天因映火光的眼眸正凝视他。 火塘对面、一直在琢磨复合弩的荀玉:“嗯嗯?——咳咳咳!咳!” 赢舟觉得自己脸很热,他把手收了回,不动声色地:“它很看。” “嗯。”裴天因收回目光,轻轻笑了一下,继续拨弄篝火。 木柴燃烧发出了噼里啪啦的轻响。 赢舟躺进睡袋里,把自己裹得紧紧的。 按理他的身体是很疲惫的,但大半天都没睡。 他的对看起来很礼貌,但其的氛围,只有当事人能察觉到。 一隐藏在火光下的东西,正在悄悄流淌,而且比火光要炙热。 从小到大,对赢舟表达感的人不少。 赢舟其实能感觉到,但不怎么在乎。 这情绪在他脑海里了一圈,就像是水雾一样蒸发了。 了解一个人,或者允许一个人进入自己内世界,都很麻烦。 因为不知道对方精巧的皮囊下,是什么颜色的众生相。 赢舟翻了个面,思考,也许只是他想太多了。在封闭的环境下,很容易对新鲜的东西产生感。 元问荀玉不错。赢舟其实也觉得荀玉不错,人怪的;不他更习惯把荀玉当成另一个哥哥看待。 属那种也能、对方甚至可以把他照顾得很的类型。只是他之间很难产生爱情。@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赢舟没爱别人,也不太理解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但他承认,裴天因让他产生了一生理冲动。 譬如之前,如果不是荀玉咳嗽了两声,他应该会继续摸下。 裴天因的皮肤居然不是那种晒得粗糙的质感。温热,而且很顺滑。像一油光水滑的大动物。 但元问是不会同意的。 而让裴天因到城市里来,大概会像是野兽被关在动物园里。 除非双方愿意“走婚”,这是一少数民族的古风俗,多见母系社会。大概就是丈夫每年上门妻子家里,待一段时间后自己回。双方也不会结婚。 ……算是不结婚的上门女婿? 但现在想这是太早了一。 他在一起的可能性也不大。 赢舟迷迷糊糊地睡了,睡的时候,篝火没熄灭。 清晨,他被荀玉叫醒了。 “小舟?”荀玉拍他的睡袋,“醒了没?是身体不舒服吗?现在都九点了。” 赢舟的生物钟比较固定,一向早上七点准时醒。 但他其实会醒得更早一,他睡眠质量不太,容易做噩梦。一向只能睡五六个小时。拥有一个相对漫长的白天。 到这,赢舟不由得想起,进山的这两天,他居然都没做噩梦。 可能是太累了,睡得很安稳。梦里会有一团暗红色的火焰,隔绝阴影里的怪物。 赢舟掀开睡袋:“嗯,没事。进山这两天有点累。” 他打了个哈欠,然后发现一件事。 现在都早上九点了,天色居然是黑的。 不是纯然的黑色,是那种天刚黑不久的颜色,透一点灰蓝。 火塘里的篝火在烧,看来是有人新添了柴火。 赢舟眨眼,适应了这种光线,然后询问:“裴天因呢?” 荀玉:“他手机上打字,跟探路。吃点早饭吧,等他回来吧。”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主要是他俩也不知道许家寨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