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捷想到家中还有林婉儿需要照顾,便和师父另外约了时间,然后提了几坛师傅那里的好酒,慢悠悠地往她在永平坊的小院子里走。
她心里盘算着,林书阳如今的身份算是乡贡,已经通过了青州府的考试,青州官府发给林书阳的文解也在她的手里。
若她还想参加明年的秋闱,那边先得去尚书省疏名字列到,之后再找两名举人,他们三人相互作保,才能参加明年的秋闱。
萧长捷一时有些惆怅,去尚书省报道好办,可这举人怎么找?
她一时想不到办法,只好转到附近卖笔墨纸砚和经史子集的地方去碰碰运气。
来买文具的应该都是读书人吧?
萧长捷站在街上一抬头,就看见了一家华贵典雅的店铺,言如玉。
这名字,一看就是为了迎合这些酸儒!里面一定卖书。
于是乎萧长捷提着两壶酒直冲冲地迈进了言如玉的大门。
店里的伙计看着萧长捷穿着普通的长衫,手里却提着两壶好酒。伙计心里暗笑,来肥羊了!这一看就是个没什么文采的浪荡公子,这种人,最好骗了。
于是伙计一脸笑意迎了上去,笑着说:“这位公子是第一次来吗?可是要找什么书?”
萧长捷愣住了,额······这是个好问题!考进士应该买什么书?
刚才应该问问师父!
萧长捷犹豫着问: “就考进士的书,给我来一本!”
扑哧!萧长捷听见旁边的人在心里笑开了花,在心里骂她蠢货。
怎么了?她哪里说的不对吗?
伙计也没料到萧长捷如此白目,于是向萧长捷解释道:“这进士科,先帝时只考时务策、到本朝加试杂文诗赋两篇。因此考试内容十分复杂,许多人考到白头也不一定能考过。”
这是看不起她了?问的是书说这些做什么?
不就是四书五经吗?她从前也学过!咳咳,只是学的不太透彻罢了!
于是萧长捷不服气地说:“看不起谁呢!你样样都给我来一本!不就是读书嘛,有什么难的?”
伙计一听,这是大生意啊!
他高兴地向萧长捷说:“那给这位公子先来一套小店特色,秋闱突击大礼包如何?”
啥玩意?大礼包是什么?突击又是什么?兵书吗?怎么取了这么个奇怪的名字。
但萧长捷为了不露怯,便轻咳了一声说:“好,来一套。”
伙计高兴地冲着店门口结账的掌柜说:“蔡叔,秋闱突击大礼包一份。”
蔡掌柜手中的算盘动都没动一下,张嘴就对着萧长捷说:“秋闱突击大礼包,一百五十两。”
一百五十两?
你怎么不去抢!
她买了一个二进的宅子才八十两!你几本破书一百五十两!
萧长捷怒了,拍了一下掌柜的面前的桌子,沉声说:“几本破书你卖我一百五十两白银?怎么,看我初来长安好骗吗?你拿算盘给我好好算!若还是这个数,我就带你去见官!”
萧长捷在战场上杀人的戾气此刻流露了出来。
掌柜看着萧长捷轻轻一拍,就把这楠木桌子拍了个坑,这一掌若是拍到了他的身上,那还得了?
乖乖,这哪里是读书人,这是活阎王啊!
掌柜被萧长捷吓住,不敢出声。
此时,有个清朗的男声插了进来为掌柜的解围,“这位兄台,掌柜的没有算错,他卖的书的确值这个价。”
这是谁啊?托儿吗?
萧长捷没好气地转了过去,却看见一个男子长身玉立,身穿月白色长衫,头戴玉冠,腰间佩这一枚透亮的羊脂白玉,看那雕工和玉质不是凡品。
萧长捷匆匆扫了一眼,就知道这男子非富即贵,不是这家店能请的起的托。
既然不是一伙的,那这男子的话也不是不能听。
于是萧长捷问:“你倒是说说,什么书这么值钱?这不是坑人是什么?”
那男子气定神闲地说:“兄台莫急着动气,听我给你解释。”
“这套所谓的秋闱突击大礼包,我也慕名买过一次。里面包含了几百本书以及一些当朝大员所做的文章和诗词歌赋。最基本的《大学》《中庸》《论语》《孟子》自然有,《诗经》《尚书》《周易》《礼记》《春秋》也在其中,三小经的《左传》《公羊传》《谷梁传》也包含在内,子学里《老子》《庄子》《韩非子》《荀子》也在其中。”
“本朝还增设了《尔雅》《孝经》和《算经》,其中算经更是庞杂,有《九章》、《海岛》《孙子》《五曹》《张丘建》《夏侯阳》《周髀》《五经算》等。”
“明法一科还要熟悉我大周律例。兄台想想,按照如今的纸价,印刷这些书一千页是一贯钱。这些书加起来,难道没有十五万页也就是一百五十两吗?”
萧长捷:······
说的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
不过,当官要考这么多东西的吗?
这么多书,何时能学完啊!
萧长捷在心里哀嚎了几声,明白自己错怪了掌柜的,于是恭敬地行了一礼说:“对不住掌柜的,我不太懂这些,刚才多有得罪,这张桌子算在我的那个秋闱大礼包里,你算算多少钱,我赔给你。”
掌柜的噼里啪啦打起了算盘。
萧长捷问那个男子:“多谢公子告知,在下青州林书阳,不知公子姓甚名谁?”
那男子微微一笑,点了点说: “在下景和。”
萧长捷说:“今日多得公子解惑,这